,再找不回原來的我了。
他伸手輕觸我的臉,我的心在剎那間突然停擺,接著又迅猛地跳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喝過酒的原因,我覺得在這一刻,身體竟輕輕地飄了起來,整個人像是陷在一團潔白的雲朵裡,溫暖、輕盈,又充滿著莫名的喜悅。
可還沒等我回過神,他的手已經拿開,手指上挑著一顆晶瑩的淚珠:“為什麼哭?”
我看著那隻手,修長、白皙,指甲修得整整齊齊。虎口掌心處有一層厚厚的繭。
在我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抓住他的手。輕輕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不然。明明心裡是歡喜的,為何還要流眼淚?
雲陌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伸出拇指,不斷為我拭著淚。
我聽到他在嘆息,心裡更加難過。
我問他:“你要走了,是嗎?”
他低低“嗯”了一聲。
“那我們,還會再見嗎?”我痴痴地望著他,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慕。
他一直在看著我,眼睛黑亮黑亮。裡面似有風暴在醞釀,仿若轉瞬間便會風起雲湧。
我等了很久,他也沒有說話。
“你以後,還會記得我嗎?”
這一次,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又高興起來,執壺為他斟滿酒道:“來,我們喝酒。”
他沒有拒絕。
等他放下酒杯,我又問道:“那枚旗令牌,你還帶在身上?”
雲陌夾菜的手微微一頓。接著放了下來。他看著我,低沉而溫柔地問我:“能告訴我,你為何對那枚旗令牌那麼好奇嗎?”
我垂下眼睛,輕聲回道:“這與古墓的秘密有關。與神女國有關,也與那個百年傳言有關。”
百年傳言:每兩百年靈魅會現世,而靈魅現則天下亂。
“可是這種令牌有九塊之多。”雲陌聲音並未有不悅。
我笑笑道:“不。令牌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它的人。”
我知道此時讓他說出幕後之人有些為難。因為古墓明年才會開啟,一旦訊息洩漏。就會給他的主子帶來難以預料的危險。
我與他相識不過短短半月,半月的時間,不足以讓一個機警慎重的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
他沉思半晌,就在我心生失落時,輕輕抓過了我的手。
溫熱的手指在我手心緩緩划動,我呆呆地看著他,心裡是難以言喻的感動:他是信我的!他相信我!
“知道了嗎?”
雲陌和緩的聲音低沉響起,我驀地回過神,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我,我未曾留意。”
聽了我傻乎乎的回答,雲陌忍不住笑了笑,再次捏住我的手,輕輕划動起來。
我呆呆地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笑容,雖然轉瞬即逝,可那一瞬間的驚豔,彷彿一道閃電,直直劃入我的心海,擊起萬丈巨浪,將我的神智徹底淹沒。
手指微痛,我回神。
雲陌臉色微紅,抿嘴含笑,再次在我手心寫下第三遍:“月國九皇子南宮越”。
我心如撞鹿,不捨地將手握起,彷彿這樣,他的溫度就會一直留在我的手心。
臉上熱辣辣的,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我深深低下頭,極力穩住心神,唇角還是控制不住地翹了又翹,快樂滿滿,眼見就會溢位來。
雲陌道:“現在知道了?”
我捧著那隻手,將它放在心口。轉眼看到雲陌含笑的眼睛,我又羞澀起來。
不過,令我更高興的是,他的主子,果然是那個命中之人。
我終於想起了國主的囑託,對他說道:“你若回到他身邊,就告訴他:若能找到驅使雪靈狐的女子,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雪靈狐?”雲陌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點點頭。
我以為雲陌會問更多,可他見我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的打算,也沒有再問。
旁邊已經喝空了好多酒罈,喝得越多,我感覺自己就越清醒,心情就越好,話也越多。
我拉著雲陌,從我小時候偷偷拔了鄰家小雞的絨毛,被阿孃追著打;
到我第一次入王宮見到國主,偷偷為她測過命;
再到十六歲那年有我怎麼都記不住名字的男子吵著要做我的夫侍;
還有我對大祭司的不喜歡和排斥;
對拂風愛而不得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