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吧!
林澤睡在竹床上迷迷糊糊的想著,伸手摸了摸身下的絲毯,唔,這毯子還真是涼快,墊在身下就連睡眠質量都比以前好了……
林澤這裡是吃飽喝足了,看著沒什麼事兒做就一覺睡了過去。可黛玉這裡卻是煩躁又不好說出口,只能坐在旁邊看薛寶釵和史湘雲在自己跟前表現姐妹情深。
套用林澤的話說,那畫面真是不要太膈應人喔!回頭再把隔夜的飯菜給吐出來,多不雅觀啊!
黛玉實在搞不清楚,梨香院在東北角上,這薛寶釵住的卻在西邊兒,兩處離得真是不要太遠。這麼大太陽曬人的日頭下面跑到自己這裡來,難道就是她嘴上說的,來看看,怕林妹妹在屋裡待得悶了,這麼簡單?
鬼才信!
綠柔把黛玉面前的茶換下,又重新沏了一杯溫茶上來,黛玉才吃了一口,史湘雲就不甘寂寞地開口了。
“林姐姐這裡也有趣兒,吃的茶和我們也不一樣呢。”說著,便把手裡的茶碗一推,只瞧著黛玉面前的茶碗笑道:“我還以為林姐姐這是不愛吃這樣的茶,才給我們吃的呢。”
不等黛玉說話,寶釵便也笑道:“真真兒是雲丫頭,說個話也能要人笑話死。”說著,便拿手點了點湘雲的鼻尖,只對黛玉笑道:“林妹妹,你也別怪她,她原就是心直口快的。”又向著湘雲道:“你林姐姐怎麼會把自己不吃的茶拿來給你呢,真是愛胡思亂想的。”
黛玉冷眼瞧著她們兩個一唱一和,懶得答話。
正說著,就聽到外面黃雀說道:“姑娘,大爺給姑娘送東西來了。”
黛玉便輕輕地笑了,只讓甘草接了進來。
湘雲抬眼瞧見黛玉頰邊的那抹笑意,心裡就怪不舒服的。無關其他,只是覺得同樣是孤女,黛玉不過比她好在有個父親活著,在賈府裡又有個哥哥照顧著罷了,比自己強出哪裡去呢!這樣的心思,也不好說湘雲不對。她原就是襁褓之中就失了雙親,後來又由叔叔嬸子撫養,家裡上下待她都多了一分小心,生怕她哪裡不好。
到了賈府這裡,又是賈母疼愛,又有寶玉向來溫柔小意地體貼著,再沒有不快活的了。若要說起來,史湘雲在賈府裡小住的時候,那日子可比在史家還要自在呢!
這些原都是湘雲獨一份兒的待遇。賈家的大姑娘元春早早地進了宮,剩下的迎春探春都是庶出,行事做派自己還得掂量著。惜春雖說是嫡出的,可奈何她本不是榮府這邊的人,在這裡住著,也拘束的很。只有湘雲到了賈府,那是真正的和到了自己家裡是一樣一樣的。
可現在不同了!
看著黛玉,湘雲心頭真是百味陳雜。她也不是說有多大的壞心眼,只是覺得原先屬於自己的東西,好像自打來了這麼一個林姑娘,就都被人給搶走了一樣。
賈母也疼愛她,可賈母也疼愛黛玉啊!況且,湘雲自己也明白得很,她和賈母,不過是侄孫女罷了,可黛玉那可是賈母的親外孫女。孰輕孰重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了。
再加上,黛玉出身又好,林家祖上也是襲了侯的,到了黛玉父親這裡,雖然五世恩澤打住了,可黛玉的父親卻是當朝探花,又當了巡鹽御史,就連她在家時,也常聽叔叔和嬸子談到林家的事兒呢。
最最讓湘雲嫉妒的,怕就是寶玉對黛玉的態度了罷!
賈寶玉這個人,是最愛在姐姐妹妹跟前玩鬧的,又一慣溫柔小意,對誰都百般體貼。湘雲小時候和寶玉沒少一起廝混過,鬧起來的時候,還曾打扮成寶玉的樣子,穿著他的衣裳梳了他的髮辮出去玩鬧。喜得賈母也說:“真真兒的雲丫頭和我們寶玉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瞧兩人好得竟似一個人一樣。日後只盼著你們也這樣才好,再別吵嘴拌架的。”
那時候,小小的湘雲以為,她張口閉口叫著寶玉“愛哥哥”,遲早寶玉也是會明白的。可是自打黛玉來了,湘雲才發現,原來寶玉待姐妹之間也有不同的!
寶玉不會得了有趣兒的東西就時時刻刻地記掛著自己,也不會一有空閒就巴望著要過來看一眼,更不會得了自己的冷眼色,下次還要揚著笑臉湊過去!可這一切,他卻都對黛玉這樣做了!
黛玉見湘雲看著自己,還以為湘雲是也想吃這荔枝了,便笑了笑說:“這是今年才摘的增城掛綠,這時候吃是最好的。”又笑道:“我原受不得涼,所以屋裡也沒擺著冰盆子,想來你們進來這麼久,也要覺得熱的。”
寶釵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的細汗,又見黛玉仍渾身清爽地坐在那裡,便知她所說不假的。看了看桌上的荔枝,便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