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聞不問有什麼差別。倒是那薛寶釵還好些,從小被薛老爺帶在身邊教養著,識文斷字破有些學識。
揉了揉額角,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侯氏也不想再回想了。
只是看著薛蟠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侯氏要是心裡說半點的不心疼也不是真的。雖然這孩子跟她沒什麼血緣關係,可說到底那也是個親戚孩子呀。她也有個兒子,王成也常仗勢欺個人什麼的,可至少王成沒幹過這麼混賬的事兒呀,也沒惹過不該惹的人。
所以侯氏心裡可憋了一口怒氣。她每日裡看著薛蟠在床上這副樣子,心裡早對薛姨媽過份寵溺薛蟠有微詞了,只是不好說罷了。可這薛姨媽每隔十天半月寫來的信,那口氣可都說不上好。說到底,薛蟠只不過是王子騰的外甥罷了,又不是親生兒子。何況又是個呆霸王一樣的人物,縱死了也說不上可惜。
這麼想著,侯氏的眼底便湧現出幾分薄涼的寒意來。
不等她想太久,去了前面兒的王子騰便滿臉喜色地回來了。
侯氏看著王子騰的臉色,心裡暗暗吃驚。瞧著老爺這樣的喜色,莫非是華大夫回來了?這麼一想,就不動聲色地看了薛蟠一眼,才笑著迎上前說:“老爺大喜了?”
王子騰便笑了笑說:“夫人怎麼知道我有喜事呢?”
侯氏拿著帕子掩唇一笑,“老爺這些日子為著蟠兒的事兒,都多少日子沒展顏一笑了。這些個,老爺自個兒不知道,可我卻瞧得分明呢。”
王子騰朗聲一笑,便拉過侯氏的手道:“多虧了夫人這些日子為我管理家事又照顧蟠兒。我才能騰出手來做出功績給皇上看呢。”
侯氏聞言,眉頭便是一跳。聽王子騰話裡的意思,難道竟不是華大夫的事兒麼?這麼想來,臉上的笑意雖不減,可話音卻是一轉就變了。只笑著捧了一杯熱茶給王子騰吃著,又問:“老爺既有喜事兒,怎麼不說與我聽聽,也好要我高興高興呢?”
王子騰又笑了,滿臉喜不自禁地道:“皇上才下發的旨意,再等數日,我就要升為九省都檢點了。”
“呀!”侯氏驚呼一聲,眨著一雙明眸笑道:“果然如此,那可真是咱們闔府的喜事呢!”說著,便又連聲向王子騰道喜起來。
王子騰聽得心裡暢懷,臉上笑著,嘴裡卻道:“夫人快別如此,皇上的旨意雖下來了,可這公文還在路上呢。咱們也別太張揚了,反倒招了別人的眼睛。”
一句話說得侯氏連聲吃笑,指著房中眾人笑道:“老爺這話說的,這事兒老爺說與我聽,我一個內宅婦人莫不是還出去嚷嚷不成?再說咱們這屋裡,還有什麼外人。是翠兒,柳兒還是小紅能說出去,老爺只說出來我聽著是了才罷!”
說得王子騰連連搖頭,只笑道:“是我說錯了,我再說不過夫人的。”言罷,已經一把拉過正在嬌笑的侯氏,只對服侍的丫鬟道:“你們在這裡服侍著薛大爺,我和夫人先出去了。”
侯氏又是一笑,只隨他去了。
等到了晚上王成回來,侯氏便把這事兒又給兒子說了,自然一家人又笑了一會兒子。王成便向王子騰敬了酒,父子二人一番長談。侯氏見他父子二人有話說,便也樂得在一邊相陪。
王子騰因笑道:“如今皇上既還肯重用我,想來,咱們也該收斂一些。別學著那些個不上臺面的人家做事才對。”說著,便對王成道:“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有些個事情也該好好考慮考慮。”
王成聽王子騰這樣說,便也笑道:“老爺這話說的是,兒子如今也大了,正想著不如去西山大營歷練幾年才好呢。”
王子騰一聽果然連連點頭,侯氏卻很捨不得,只道:“你年紀輕輕的,去那西山大營可吃不吃得了苦呢?”
王成便笑著說:“有什麼吃不了的苦呢,太太把我想得太嬌慣了些。我自小胡打海摔慣了的,小時候被老爺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如今正是該好好吃些苦頭的時候。現在吃得苦,日後才能不吃苦呢。”
侯氏細細地品嚼了兒子的話,只好把心裡的萬般慈母心腸都按下不提。
王成卻又笑道:“老爺不知道,我從京裡朋友那裡聽得一件事情,也不知道真不真。”見王子騰看過來,便只笑道:“那大姑媽家的娘娘不是要省親了麼,聽說二姑媽也住在大姑媽家是不是?”
王子騰便點頭道:“正是,這事兒原也沒和你提起。你二姑媽一家進京的時候,我正升了九省統制要往外省去。所以兩邊兒一耽擱,竟是錯過了。你二姑媽常年在金陵住著,也不大往京城裡來。往日裡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