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是個好的,便早早定下也不妨事。等小林卿弱冠後上門提親,那時男俊女俏,豈非佳話一段?”
林澤額頭上冒了幾滴冷汗出來,只覺得坐在這裡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可是想到再過個三年他就要弱冠了,心裡不免有些埋怨欽天監的湯大人當年沒把這日子往後多拖延個三年五載的。害得他如今被皇上和林如海都惦記上了,還不知道該怎麼脫身呢。
總不至於撂出一句話來:他喜歡的乃是當今聖上的三子吧?忒大逆不道不識好歹了,這明顯是上趕著要被推去午門斬首還順帶要連累家門不幸禍及子孫後代的事兒呀!
林澤心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見皇上和林如海已經把目標又落在了十二歲以下的幼女身上,只得站起身硬著頭皮說:“微臣身體不適,不能隨侍御前,還請皇上恕微臣不敬之罪。”
正在熱烈探討中的皇上和林如海聞言都是一陣不語,見林澤果然臉色不佳,這才關心地垂詢了幾句。又見他著實沒什麼精神,便笑著囑咐他回去歇息。二人未等林澤告辭,便又迫不及待地開始討論朝中哪家的閨女堪稱賢良淑德了。
“喲,大爺今兒個回來的倒早。”身量已經拔高了不少的白芍遠遠兒地見林澤過來,立時放下手裡的花灑,笑吟吟地迎上前接過林澤手裡的大氅,一面笑道:“往日裡不到天黑也不見人影兒呢,今兒個可見是太陽打從西邊兒出來了,稀奇極了。”
她本是丫鬟裡模樣最標緻的,又是有頭有臉的服侍在林澤跟前,便不是主子,卻也是嬌生慣養的。這幾年因身量抽高,林澤和黛玉又都賞了這些丫鬟不少精緻吃食和物件,出落的愈發水靈了不說。
白果在屋裡聽見白芍的聲音,也忙打起了氈簾,只抿嘴笑道:“好個牙尖嘴利的猴兒,竟打趣起大爺來了,仔細後院兒裡的嬤嬤聽見又要捶你。”說罷,仍笑著迎了林澤進屋,一回頭就見白芍也快步跟了進來,滿臉笑容的樣子。
白果不免奇道:“你今兒個倒似轉了性兒,這樣說你也不跳腳,莫不是換了燈芯兒不成?”
白芍便吃笑了兩聲,伸手給林澤先倒了一杯熱茶,又把手裡沾了雪的大氅擱在薰籠上後,才挑了挑眉,說:“怎麼,只許我爆碳似的受你們欺負,竟不許我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不成?你也忒無理了!”
“聽聽,這才是你慣說話的語氣呢。如今反倒怪我們編排你了!”白果失笑,見林澤一副出神的樣子,便問:“大爺這是打哪兒回來,一臉悶悶不樂的?可是小廝惹了你生氣?若是這樣,只管打他們出口氣也就是了,何苦憋悶在心裡頭,反倒讓自己身子受累。”
林澤這才回過神來,見白果和白芍兩人站在桌前,二人都是滿眼的關懷之色,心中微微一暖,笑了笑說:“只是難得回來的早了些,偏生聽見你們一來一往的打趣戲謔,我不好插口,這才不理會的。怎麼?這會兒子倒知道關心我了不成?”
“呸!”白芍輕啐一口,指著林澤手邊的茶道:“大爺這話好沒道理。這霜寒雪凍的天兒,我站在外頭瞧著大爺過來,立時便給大爺接了大氅又迎大爺進屋,大爺自個兒摸摸手邊的茶,那可是我和白果輪著換的滾水沏的,就怕冷著大爺。可大爺這麼說我,我斷不依的!”
“竟是我錯怪了你們倆,可別再生氣了,仔細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日後想嫁個如意郎君也難。”
也不知道是言者無心還是聽者有意,白果和白芍都是俏臉一紅,皆摔了帕子就要走。林澤還待要攔,門口便先有一個穿著纏枝鋪碎金線紅襖夾衫的人影先攔住了。再待細瞧,可不就是嫁給了林成的紅杏。
只見紅杏笑著拉住了白果和白芍,笑問說:“這是怎麼了,又是臉紅又是摔帕子的,好大的響動,我在門口都聽見了。”說著,目光又落在了林澤身上,便笑著福了福身給林澤請了個安,才道:“大爺若有什麼話說的不好了,你們只管說出來呀,何必臉紅脖子粗的,反倒是傷了往日裡彼此間的和睦。”
“紅杏姐姐,你是不知道,大爺方才說了什麼渾話呢!”白芍到底是個急脾氣,只是話一出口,卻又漲紅了臉,嚥下不提了。
紅杏卻從她們的神色間猜出了幾分,不免笑道:“大爺一向是個寬慰體貼的,為你們打算豈不是好事兒呢?何況,難不成你們不想聘了人做個正頭娘子,當家太太難道還不如丫鬟的好?”
林澤點了點頭,“正是這個話了。紅杏姐姐,你好生替我勸勸她們,如今也是一年大似一年了,姑娘又嫁了人,我到底是個爺們兒,許多事情顧不上的。倘或有好的,紅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