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最正常,恐怕就數這“洋賭具”上了街,這一個人、一塊銅板就能玩的玩意,著實迷倒不少平津人,誰也不差那三個五個銅板,可無論是誰,都想著塞下幾枚銅板,換回數百、上千枚銅板的運氣,即便是得了十幾、二十個,那可也不是一筆橫財。
一出門,葉子新看到路口的雜貨鋪門外擠攘歡呼的人們,眉頭便是一皺。
“你瞧,現在這城裡的百姓,都快瘋上了!”
“可不是,這個月,北平城至少多了一百臺老虎機!”
邵振華點頭應著。
“現在,不論你走到那,總能在一些店鋪門口,都能見到少則三五個人多則十餘個圍聚在那樣的老虎機旁,一個個都做著發財夢,可那機器張著“口”,一枚枚硬幣投進去,卻鮮見硬幣吐出來,這國人好賭之性,當真是……”
邵振華嘆著氣,而葉子新卻說道。
“老虎機就是一個吞錢的機器,玩者十賭九輸,可人們偏偏心存僥倖,以為這和機器玩,玩的就公平,比之街頭賭檔要公平許多,可卻未曾想,這機器總歸是人制造的,在製造時就可出得了千,只要你呆在那,總能聽人說,某某贏了十幾塊大洋,某某連贏百十塊大洋,可有幾人能如此幸運?再則,你瞧那些車伕,甚至不去拉車,而是沉迷賭博之中,全不顧家中待食妻兒,真是人性幾近扭曲至極!”
心惱著瞧見街邊恰好有巡警經過,葉子新更是怒哼了一聲。
“這些黑皮子,當真是瞎了眼,難道就不知道,法律禁賭……”
“若是不禁賭,他們到那去收黑錢,我聽說……”
壓低聲音,邵振華不無謹慎的說道。
“現在單就是北平、天津兩地,就有超過一千臺老虎機,這一臺老虎機一天少則可騙十幾元,多則數十元,你算算這一千臺老虎機,一天能掙多少錢?”
“一天十幾數十元?一千臺……”
睜大眼睛,葉子新臉上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能騙這麼多?”
“就是有這麼多,一天少則一兩萬元,多則三四萬元!”
在兩人說話時,葉子新看到那個巡警甚至也走了過去,跟在玩客中吆喝起來,瞧那模樣壓根就沒有一絲顧忌。
“聽說,那些警察每天都能從那老虎機的收入中,提走一成五的利潤,按轄區分配,這北平城一共就那麼幾個警察局,不過幾千個警察,即便是一個巡警,一個月至少能分上五六塊錢,他們一個月不過也就掙十塊錢,這轄區裡的老虎機越多,他們就越掙錢,自然的,這些巡警無不希望這轄區裡能多設幾臺老虎機,若是北平城有幾千臺老虎機……”
冷冷一笑,邵振華的目中盡是鄙夷之色,可卻又夾雜著些許貪慾。
“這些巡警,一個月,沒準就能掙上個幾百塊錢,到那時,哼哼……”
語似嘲諷,可目中流露的羨慕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雖說當記者收入頗豐,可相比之下,那些巡警只不過在街上走走便能掙上幾百塊錢,著實讓人眼熱,這還只是小小的巡警,若是警官,那一個月得掙多少?
“華興,咱們要透過報紙,把這老虎機坑人的事情給報道出來,還有警察收黑錢的事,這不過千餘臺老虎機,一天便能騙得三四萬元,若是有萬臺之多,不知多少百姓被其坑騙,若是人人賭錢成癮,這老虎機豈不又是一個鴉片之禍?”
“鴉片之禍!”
在北平特別市公安局的局長辦公室內,瞧著報紙上的報道,鮑毓麟這位北平公安局局長的眉頭一皺。
“這些拿筆桿子的,當真是吃飽了撐的!”
吃飽了撐的倒不可能,不過作為局長,鮑毓麟自然是被餵飽了,兩年前,六子武裝調停關內大戰,也就是從那時起,作為張學良的姻兄,他便當上了這北平特別市公安局局長,為六子維持北平一方治安,北平市公安局局長,這個職位看似沒有過去帶一旅部隊風光,可北平這地方是什麼地方?三朝故都,這公安局局長,可不就是過去的九門提督,不過最為引人的地方,恐怕還是這公安局局長一職帶來的實惠。
就像那經營老虎機的開宏公司,上個月,各分局進貢來的從開宏公司抽來的例錢,足足有四萬之多,再加上公司額外派外送來的一萬塊錢,而以後隨著開宏公司在街上的老虎機越來越多,自然掙錢也就越來越多,將來一個月甚至能有幾十萬元,怕是少帥也會眼紅,而現在,瞧著竟然有人堵自己的財路,鮑毓麟的心下自然冒出一團火來。
“媽了個巴子,想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