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恥課上,他終於理解了父親,理解了周圍那些似乎永遠不能理解同胞,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知道,無論他的面貌如何,但他的血脈之中流淌著的卻是中國人的血液,他是中國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他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當他們這一批士學會飛行畢業之後,航空救國協會的人們送他們回國舉行的那個宴會上,他現在還記得臨行前會長給他說的那番話:
“我們波特蘭華僑之所以組織這一協會,目的在於拯救國家於危難,於國發展航空之技術,送你們回國,不是為了讓你們回國去享受,而是為了讓你們去保衛祖國之天空,報效桑樣,救國救民”
船繼續前行,青島已遙遙在望。夕陽又大又圓’浮在海面上,遠遠近近的海水都被染成紅色,海鷗低低地掠過船尾,追花。此情此景,格外令人傷情。孫瑞鈿知道祖國已近在呢尺了,他馬上就可以投入祖國那溫暖的懷抱了。
“回到中國,或許中國會讓你失望,但是最終,當那濃濃的鄉情包圍著你的時候,你就會找到你的根,找到你的血
脈最深處,對那片土地的情感!
能夠找到嗎?
會產生那種共鳴嗎?
而此時,那船舷邊慢慢的聚集了很多人,他們中不少男人穿著袍衣,女人們雖然穿著呢絨大衣,可大衣內卻穿著旗袍,人們慢慢的聚到那舷邊,朝著遠處中國的方向看去,這一幕,即便是在船去日本時,陳瑞鈿都未在日本人的身上看到過。
“看,我看到青島了,我們到青島了。。。。。。
不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音,眾人都朝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著,在那天海一線間,人們看到了那隱約可見的山脈,那就是祖國的河山啊!
近了,近了……
每當那天海間的山越來越近的時候,陳瑞鈿發現淚水不自主的從他的眼間流出,可這會卻沒有人會去注意他,因為他們中的許多人,無不是痴痴的看著那青島的山,其中不乏像他一樣流出眼淚。
“這是祖國的空氣啊丨”
儘管那和著海水味的空氣,和其它地方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可當陳瑞鈿深吸一口氣時,他還是覺得這空氣甜甜的,每一口呼吸都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感。
“你們看,那些支那人,他們就不知道’幾個小時前,
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進攻山海關了嗎?”
突然在二等艙的欄邊傳來一陣日語,初時陳瑞鈿並不知道那日本人在說什麼,可他注意到,當那陣日語傳來時,原本憑欄而眺的人們臉色突然變了,然後走出一個青年人,用日語大聲問著二等艙欄邊的那幾個日本人,而其中一個日本人在回答他的問題時,臉上帶著驕傲,神情中更是極盡得意。
而在那個日本人的話說完時,陳瑞鈿等人便看到周圍的同胞們的臉色都變了,他們的臉色中帶著悲憤’可卻透著堅毅。
他們在說什麼?
聽著同胞們的交談聲,陳瑞鈿、劉泮洋等人卻是目然的站在那裡,雖說他們只會說廣東話或者福建話,說的更為流利的恐怕還是英語,但卻不妨礙他們從這些人的神情中猜出一些眉目。
“這位先生,”
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李月英一急,便走到先則那個和日本人對話的青年面前用英語問道。
“我們是旅美廣東華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此時,“威爾遜總統號”正在靠港,可人們卻是另一件事給吸引了注意力,他們談論著、商討著,神情悲憤之中,所流露出的堅毅卻是不容質疑的,青年回過頭時,那目中的堅毅,只讓人心神微顫。
“戰爭打響了……”
“什麼?”
或許聽不懂國語,但聽到青年用英語的回答,所有人的心神具是一震。
“今天上午,日軍開始進攻山海關了,現在山海關正在激戰中,戰爭打響了!”
青年看著面前英氣十足的女孩,然後認真的說道。
“我們中國和日本之間的戰爭爆發了!”
“我們和日本之間的戰爭在山海關打響了!”
看著眾人,黃泮洋大聲說道,相比於先前的沮喪,他的臉上所流露出來的卻進激動。
“山海關?山海關在什麼地方?”
張達馗有些茫然的問道,別說是他,即便是其它人,恐怕也說不出山海關在什麼地方,他們對北方並不瞭解。
“在長城,在河北,現在戰爭已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