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經歷了最初的恐慌之後,大部分國民又恢復了正常的秩序,從外表來看,日本的氣氛是平靜的,人們剋制了自己的行為,毫無保留的接受了天皇的御旨,然後這是一種緊張中的平靜,就像暴風雨來臨那樣,先遣軍將會潮水般的湧入他們的國家,對於這些來自異國的主宰者和征服者們,人們只能逆來順受,聽憑他們為自己戰死在疆場上的兄弟們得分,他們是不會同情日本人所遭受的災難和麵臨的飢餓的,像他們的軍隊在征服其它地區一樣,他們也會搶劫、搜查,將所有看中的女人帶走,相比那些可怕的轟炸機來說,這些軍隊的到來,將是更為可怕的事情。
即便是在東京,電燈泡也是極為短缺的,街道上一片漆黑,無論何時新燈光安上去後,到了清晨,它都會不翼而飛,而日本每一座主要城市都被燃燒彈焚燬了,綠色的植被幾乎喪失殆盡,都市的景色已為單調的灰色、褐色或黑色所主宰,各種難聞的氣味應有盡有,尿臊味、糞便的臭氣和垃圾、陰溝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其中最為刺鼻的、最令人噁心的氣味來自那些被燒燬的建築氣,他們積聚在空氣中使人聯想到戰敗的恥辱,儘管大雪覆蓋了一切,但卻無力清除這些令人窒息的氣味,遭受毀滅的地區綿延千里,使整個日本變成一片骯髒不堪的地墳場。
無軌電車仍然在首都的街道上行駛,但轎車和卡車則寥寥無幾,為了躲避轟炸而逃往農村的人們,大部分沒有返回城市,與那些往日十分繁榮的城市一樣,東京這時出奇的安靜,燈泡是否會發亮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斷電也司空見慣,即便是來電,燈泡也只會發出昏暗的光亮,由此幾乎不可能得到足夠的食物,對於許多人來說,要想苟延殘喘活下去,看來也是沒有指望的,飢餓在城市中蔓延,而先遣軍將拿走所有可用的東西,以供自己使用的說法,更使人們感到雪上加霜。
現在,隨著徹底的戰敗,近400萬壯年男勞力在海外的戰俘營中關押著,使得這個國家缺少勞動力,同時人人都明白,滿洲和朝鮮已經不再是他們的殖民地了,也不會再有糧食從臺灣和亞洲大陸上運來。
無論是鄉村或是城市的居民對先遣軍的到來都感到了恐懼,以前,從未有外國、軍隊侵入他們的國土,現在他們將遭受恥辱,甚至死亡的打擊,在一些地方,當人們商量著如何活下去的時候,許多人都建議他們應該挑選一些最標緻的女人作為他們的第一道防線。
“任何敵人都會變成朋友,只要你送給他們一箇中意的姑娘!”
面對先遣軍的到來,人們總有著這樣,那樣的想法,不過幾天后,全國各報紙上都刊登了高勝侖將軍走下飛機的照片,他身上穿著件大衣,除了領章上的三顆將星外,衣服上沒有任何飾品,人們以為他的到來會有一個壯觀的儀式和場面,他的臉前會掛滿勳章,臉上也流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態,然而,他卻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來到了日本。
令人恐懼的先遣軍同樣踏上了日本的國土,這些經歷了多年浴血戰鬥的陸軍官兵和海軍陸戰隊員們,並沒有讓日本人感到威脅和或可怕,他們離開機場、港口後,乘著十輪卡車經過街道時,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還會向那些向他們鞠躬的日本人揮手致意,甚至還將糖果、巧克力之類的零食扔給孩子們,當然和許多士兵一樣,他們見到年青的姑娘們會眼巴巴的看著她們,甚至會吹口哨挑逗她們。
相比於後來到達的英美軍隊,和他們面貌相似的中國、軍人,無疑更讓日本人習慣一些,甚至更讓他們親近一些,無論是他們的相貌還是其它,總會讓日本人生出親近之感,而且無一例外的,中國人儘管作為佔領軍,卻總能表現出他們的友善。
這些佔領軍漫步在街道和小路上,就像他們那位名聲顯赫的“享受第一位擊敗日本軍隊”司令官一樣,與這裡的國人並無不同之同,雖說他們總是神氣十足的走過街道,但他們的臉上總是帶著友善的笑容。雖說日本人依然對佔領軍敬畏而恐懼,但是一些內心恐懼的人們卻看到,他們在進入佛寺前,同樣也會虔誠的脫去腳上的戰靴,在橫濱,一位中學校長,在街上無意中撞上中國佔領軍時,他連忙遞上自己富貴的“萊卡”相機作為賠罪時,但對方卻用漢語說“謝謝,請不要為我拍照”。
不久事情就變得越發清楚了,儘管在曾經的宣傳中,有關中國人的描述總是“低下、愚蠢、懶惰”等等不好的字眼,但先遣軍卻很快便向日本人展現了他們的工作效率,日本人驚奇的目睹到那些由吉普車和卡車組成的車隊,一列列的駛入日本的每一片土地,即便是許多低階別計程車兵,似乎也能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