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於是我也就靜下心來,沉浸在這美妙的歌聲裡了。
在一曲唱罷,女歌手下臺休息的間隙裡,忽然聽人報說有人候在包廂外等著問候我,詢問我是否允許進來。我不免奇怪,雖然一眼看出去劇院裡不乏貴族們的身影,但我原本並不想驚動任何人,是靜悄悄地進來的,又不知道是哪一位聽說了我的到來,如此禮貌有加地要來問候了?
蘭斯中尉出去了一下,回來時報告我:“是勳爵夫人南茜——您也許還記得,阿爾弗雷德勳爵是王后陛下的堂弟。”
王后陛下的堂弟?我當然記得這個人,那不就是我和阿歷克斯去探望國王時,那位膽大包天敢用言語給阿歷克斯找不痛快的傢伙嘛?
我心裡不由起了一絲說不清是什麼的異樣感覺,有心想拒絕,但又一想人家都已經堵在包廂門口了,我如果回說不見,似乎有點不禮貌?
就讓蘭斯中尉把人請進來。最好她只是來問候一聲,並沒有別的什麼事,也最好就只這一位,不然我又要被繁文縟節給煩死了。
勳爵夫人南茜既然是王后的堂弟媳,年紀應該和王后相差不太多,但看上去要比王后年輕得多了。當然,王后這些年過的都是非人的生活,雖然身份比她尊貴,但日子肯定沒有她過得舒服。
不過,見了她的面我才知道,為什麼阿爾弗雷德勳爵會一提起自己夫人就渾身難受——如果把這位南茜夫人一分為三,那麼這三個人必定都算得上是美女,但偏偏她一個人佔了三個人的分量,那張臉和身材同樣臃腫不堪,這就未免太“可觀”了點。
這也怪不得她老公會一顆心向外,見了別的女人就要流口水了。
她滿臉帶笑,曲膝吻手行禮以畢,我客氣一聲請她坐,她還真就不客氣地在我旁邊一屁股坐下了,壓得椅子吱紐吱紐地抗議,她卻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在我這兒她是不受歡迎的。
又不能直接開口把她趕走,我很無奈,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閒扯,盡是些無聊的話題,都把我欣賞音樂的好心情給破壞掉了。幸好很快就有人給我送來了樂曲名冊,因為聽說公爵夫人來捧場,女歌手大獻殷勤,請我隨意點歌,她將奉陪我到底。
我就藉機把注意力放到了樂曲名冊上,不再去理會那位很能聒噪的勳爵夫人。
“如果您需要建議的話,我建議您點這一首。”她偏偏還熱心異常地把肥碩的腦袋湊了上來,指點著說,“雖然這是首聽起來比較哀傷的歌曲,但是我個人認為它很值得一聽。”
“你說的是這首‘愛之殤’嗎?”我說,“這名字取得果然有點哀傷,這也是美人魚曾經唱過的?”
“當然了。”南茜說,“說起來這也是一段歷史故事了,那發生在兩百多年以前。您也許已經聽說了吧?夫人,美人魚的歌聲有時候也是預言,非常神奇,她準確地預示了這一段悽美的愛情——噢,原諒我,尊敬的夫人,正確說來,那對於納蒂亞斯王族來說應該是恥辱的故事。”
是嗎?我頓時有了興趣,對一旁等候我選歌的人說了聲:“那就聽這一首吧。”
“可是——”蘭斯中尉似乎持有異議,雖然遲疑了一下,但最終仍是開了口,“夫人,您就不希望聽幾首旋律比較歡快的歌曲嗎?說句實話,這首歌雖然動聽,但實在太令人感傷了……”
“噢,瞧啊!”南茜夫人斜睨著他,似笑非笑地說,“您身邊的僕人似乎比您更有主張,那麼真是抱歉了,尊貴的公爵夫人,我想我不應該多嘴給您提什麼建議……”
那話裡頭的嘲諷傻瓜都聽得出來,搞得蘭斯中尉既想解釋卻又怕越描越黑,頓時把臉憋得通紅。但我知道他用意一定是好的,因此並沒打算怪罪他,只是更加覺得討厭起這位勳爵夫人來。
但又不能當面讓她下不來臺,就笑一笑,讓蘭斯中尉到外邊候著,省得他難堪了。
女歌手開始吟唱,雖然那歌詞我聽不太懂——我想那應該是美人魚的語言了?但曲調之悽婉哀傷,仍然能引起我內心的共鳴,讓我聽著,不自覺地心就微微顫抖起來,感覺鼻子酸酸的,一個忍不住就會眼淚都掉下來似的。
無意中一側頭,卻看見南茜夫人看著我,嘴角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意,似乎是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鑲著彩珠的耳環,這姿勢這態度別有意味,不由令我提高了警覺。
我知道這世上愛八卦的女人多得是,更何況納蒂亞斯一貫風平浪靜,這些王族夫人們在家閒得實在無聊,也許天天想的就是該怎麼尋點開心找些八卦談資。
何況,在我的婚禮上,雖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