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把病傳染給其他兄弟姐妹。
所以現在很多狗病了,都喜歡躲在漆黑的角度,或者是離開家,不願意和平時親近的人或者其他動物接近,這是狼的一個特點,也被狗延續了下來。
貓狗都有一種靈性,他們都能感到家中的一些不幸事情的發生,如家裡人受傷甚至死亡,他們都能感到。更不要說他們自己的時限了,他們在感到死亡氣息時一般都會選擇離開,主要還是怕他們認為親的人看到他的死會傷心難過。
狂風很聰明,在自己最後的時刻,就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離開這個世界。
他不想看到張曉龍為他難受,至少相信他失蹤要比親眼目睹他的死去好受很多。
張曉龍憋得難受,蹲在狂風的面前久久不言語。
哪怕是狂風最心心念唸的人在眼前,他都無法睜著眼睛看著。他已經非常用力睜開眼皮,可那無邊無際的疲倦,不斷地侵蝕著他。從四肢,到身體,再到腦袋。
吳羅雄朝著訓導員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這裡,把空間讓給張曉龍和狂風。
衰老,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療,這就是時間的殘酷,也是註定會到來的事情。
張曉龍能夠坦然面對死亡,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去。那種一點一點流失的生命,讓他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悲傷。
訓導員帶著自己的警犬,無聲地離開,整個巷子只留下了角落裡面的張曉龍和狂風。
“走。”宋孤煙把不斷回頭看的周遊拉著朝基地走。
還沒有到門口,周遊聽到了隱約傳來的哭聲,心頭不由地一顫。
……
“警犬狂風之墓”
鮮紅色的字型,就像是被淋上了鮮血。
在這片後山上,有太多太多這樣的墓碑。
每到清明節的時候,基地的訓導員和警犬們都會上來祭拜。
張曉龍無言地站立著,面無表情。
除了他,沒有人看到狂風的最後時刻。
張曉龍不敢閉上眼睛,只要一閉眼,那一幕就浮現在眼前。
躺在懷裡面的狂風,毫無生氣,唯有輕微起伏的胸膛,讓張曉龍還知道老兄弟還活著。
手掌感受到了一陣的溼潤,很快就分開了。胸膛不再起伏,心臟也不再跳動。
張曉龍手掌上的口水逐漸被風帶走,就好像沒有存在過。
十一年前,有一條小黑背,在幼犬室裡面一蹦一跳,追著一群幼犬打。
那才是幾個月呀,小黑背的彪悍就顯露無疑。
張曉龍很喜歡小黑背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衝勁,特別是小黑背舔舐他手掌的時候,都要把他的心給融化了。
十一年後,小黑背變成了老黑背,那可以融化心的舔舐變成了撕裂。
十一年,張曉龍從青年踏上了去往中年的路,小夥子也變成了大叔。
十一年,滿滿的活力成為了死氣,鮮活的身體開始變得冰冷。
十一年,再也回不去的十一年。
頹然的張曉龍知道,要送兄弟一程,才有了站起的力量。
訓導員們脫帽,默哀了三分鐘,帶著警犬下了山。
給張曉龍留一點時間。
過了好長時間,張曉龍扶著墓碑坐了下來,看著碑上的黑白照片,鼻孔猛地一酸。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張曉龍無言地哭了,就像個孩子。
家裡面氣氛低沉,哪怕是跳脫的大胸妹也沒有往日裡面的歡笑。
米蘭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搞不太明白,慢騰騰地爬到貓架上面睡覺去了。
米雪能夠感覺得到拉布拉多心情地低落,只能趴在他的身邊。
折耳貓深處爪子,摸了摸拉布拉多的狗頭,想要給他一些安慰和幫助。
周遊眼睛無神地看著前面,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發生在狂風和張曉龍身上的事情,終將有一天發生在他和宋孤煙身上。
相比較人類的生命,警犬實在是太短了,它們的一輩子,只能陪伴訓導員人生當中的一段時光。
“哎呀!受不了你們了!”張襄玲被低氣壓憋得有些難受,拿了包薯片就朝著外面走。
周遊想抽口煙,可沒有煙,也抽不了。
氣氛極其厚重。
狂風的離開,是一代警犬的隕落。和他同一批的警犬,大多是退役了,一部分則是和他一樣的歸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