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忍不住要用碎碎念來驅走心裡莫名的焦躁。“吼,你到底要跟我說幾百次謝謝對不起呀?不要這麼客氣好不好?真受不了!那封信也是這樣,一直對不起,看得頭都暈了。”
“你有收到信?!”他驚訝地問。
“有啊。”她嘿嘿笑。“我那時候搬家,弄丟了高職畢業證書,回去補辦時,承辦人員還認識我,就說有我的一封信。”
“我問過好幾次,你怎都不承認?”
“我不知道你寫那封信是什麼意思,除了為那件事道歉以外,整篇就像文藝青年的無病呻吟,我想說是不是你失戀了,想要填補心靈的空缺,所以要拐我這個年幼無知的妹妹出去見面。”
“我沒說我失戀啊。”他努力回想。奇怪,我到底寫了什麼,怎會讓你覺得像是失戀?“
“什麼太陽撞地球啦、生命廢墟啦,還跑出一個希臘神話的薛西弗斯,害我趕快去翻書查典故。還有被判死刑、下地獄啦,整封信看下來就是被女朋友甩了,痛不欲生。”
“怎會這樣?”他簡直是啼笑皆非。“我嘔心瀝血、字字血淚的信竟被你當成是失戀的無病呻吟?”
“所以我看完就丟在一邊,不理你了。”
“好吧,就算最早你收到信的時候,還記恨王業那件事所以不回我的信,後來我問你,又當面跟你道歉,你總該承認吧?”
“一開始就沒打算回信,幹嘛要承認?也不知道你談了什麼轟轟烈烈可歌可泣的戀愛,寫得那麼文藝腔,我又不是愛情顧問!”
“哦?你不是愛情顧問,所以很不願意聽我的戀愛故事了?”
“王先生,你的戀愛故事我可沒興趣,我崇拜的白馬王子竟然還會被甩,實在有夠遜的了。”她故意一臉鄙夷。
“你明知道不是這回事,還怪我沒寫清楚。”他搖頭笑。
“但你為了遵守你和你父親的約定,也絕不可能寫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好,就算我有回信,或是說有收到,你會直接跟我說你的遭遇嗎?”
“不會。”
“對,你不會。你就是這樣,把事情悶在心底,一個人吞下去,就算我們有類似的遭遇,但你也不可能講給一個不相干的妹妹聽,所以寫了一封不知所云的信,當作是發牢騷,有個寄託,結果造成我的困擾。”
“對不起。”
“又來了。”她綻開笑容。“後來過去你爸爸那邊後,我回去再把信拿出來重看一遍,這才明白你到底在寫什麼。以後有話直說,當我是你的朋友,不要再拐彎抹角,更不要藏在心裡,會得內傷的。”
“好。”
幽暗遠揚,他的花園徜徉在溫柔陽光下,盡情地盛放最鮮妍的花朵。
他的心情,她都懂。這些日子以來,有她的陪伴歷經這麼多事,絕非偶然,因為是他追逐著她,將她引入他的生命裡,從此互相扶持走過。
若非他被父親逐出家門,他不可能去體會一個受傷小女孩的心理,至多就是道個歉,或是以他出身豪門的傲慢心態賠錢了事,他們可能就這樣擦肩而過,再也不會有交集,徒然錯過一個能夠真心相待的好女孩。
以前看她天真可愛,現在還是一樣天真可愛,但這是經過淬鍊後的純真和聰慧,他不想只當她是朋友,而是終身的知己、伴侶。
強烈的渴望催促他的腳步,他上前拉住她的手。
“你剛剛說,我是你的白馬王子?”
“以前啦!”她臉頰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你怎麼都不再叫我王太哥了呢?”
“拜託!”她抽開他的手,跨大腳步往前走,幾乎快跑起來了。“小時候的事情不要再拿出來講,思心到快吐血了。”
“蕭若屏!”他追著她。
“幹嘛?”
“嫁給我。”
“嗄?”她慌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或許是車聲太吵,聽錯了也說不定,她腳步不停,連珠炮地說:“你今天累了演講講太多話語無倫次了時間很晚我要回去你不用送有空再聯絡。”
“到底是誰語無倫次?”他笑著追上去。“不要跑!”
“嘿!”她乾脆跑步起來,還有餘力回頭笑他:“我百米校隊不是蓋的,你有本事就追呀。”
“你還真會跑!”他伸手去抓,連個馬尾巴都抓不到。
“哈哈,壞人追來了,救命啊!”她玩心大起,邊跑邊叫。
“別跑!今天要是追不上你,我就陪你跑整個臺北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