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指的是昨夜……我記得你可是很喜歡我對你使壞的。”
“別用你摸過別的女人的髒手來碰我!”她咬牙切齒地警告,恨不得撕爛他那張過分好看的俊容。
“喔,原來我親愛的老婆不吃飯,是因為喝了一肚子醋的緣故啊。”這個認知讓他惡劣的心情稍稍平復,開始有了捉弄人的興致。
他戲謔地笑著,一點也不在意她殺人的目光,眉宇間透著一絲瞭然於心的輕鬆。
夏靜言眯起眼,對他厚顏無恥的程度,簡直感到難以置信!
經過一整天的沉澱,她才遲鈍地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感覺早已超乎尋常,遠比她自己以為的更在乎他、重視他,甚至是喜歡他……所以,她才會哭、會痛,會在目睹他跟別的女人纏綿相擁的時候崩潰落淚。那把插在她胸口上的刀,就叫嫉妒。
但幸好,她知道自己不會痛很久,因為他殘忍的行徑,已將她對他的好感粉碎殆盡。
夏靜言拉下他輕薄的手。“別自抬身價,我只是高估了你對婚姻的忠誠度。至於這個位置,只要你一句話,我隨時可以出讓,不會妨礙你談情說愛。”她該慶幸,這樁婚姻只是場無愛的交易。既然當初並非因愛而嫁,那麼如今她就不能對他存有太多浪漫的幻想,也不該奢望得到他的愛。
然而她卻弄不懂,這顆心在覺悟之後,怎麼還是會酸、會痛,如此難受……
“我沒跟她上床。”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直視她詫異的雙眸。
“如果你在意的是這件事,我承認我們之間是有點擦槍走火,正如你所見到的,但也就只有那樣而已,我沒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他鄭重地澄清,趁她腦袋清醒的時候把話說清楚,不讓這莫須有的誤會橫亙在他們之間。
“從今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不會再做讓你難過的事。”他不太自在地僵著臉,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感情,雖然心裡的話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但他希望從今天開始,逐步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讓她知道,他的心裡只容得下她一個女人。
夏靜言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否則他說話的內容和態度怎麼和往常不太一樣,聽起來就像在跟她解釋和……承諾?
“誰管你和哪個女人見面,又做了什麼,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儘管出去風流快活好了,我管不著。”她逞強地回嘴,裝得毫不在乎。
儘管知道一向盛氣凌人的他不會刻意編個謊來討好她,也明白他所說的話代表著某個層面的涵義,但對於男人對愛情及婚姻的承諾,她實在無法輕易採信。
人的感情本身就是個變數,再多的山盟海誓,也無法為未來背書,這點光看她那個風流成性的父親就能證實,還有那些曾經熱烈追求她的男人,今天才說非她不愛,但被拒絕幾次後,還不是公然挽著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將同樣的追求攻勢原封不動地搬到另一個女人身上上演一遍。
太多的虛情假意,早讓她領悟到男人的甜言蜜語是隻能聽,不能信的,否則當甜蜜的糖衣融化後,剩下來的可能是這一輩子都嘗不盡的苦澀。所以她總是提醒自己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心,沒有投入感情,就不會受傷害,更何況她與裴羿之間還存在著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問題……
如果他知道她真正的身世,會不會覺得她連嫁給他的資格都沒有?畢竟他要的是一個跟他“門當戶對”的妻子,不是一個總會惹他生氣的私生女……
原本昨天接到陳素雲的來電後,她就要去找他把話說清楚的,但卻發生了那種事,打亂了她的思緒,現在又加上昨夜的肌膚之親,和察覺自己對他的情意……種種因素交織而成的複雜與矛盾,更讓她喪失了坦白的勇氣。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怯懦的膽小鬼,既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又害怕面對立刻失去他的風險,所以只得繼續逃避,選擇暫時承受內心的拉鋸與煎熬,維持現狀,假裝一切都沒改變,而她也能多捉住些時間,暗自修補心防上的漏洞,把他隔離在外。
“是嗎?那我還真幸運,娶到一個這麼寬宏大量的老婆,好,如果有需要,我會馬上通知你收拾行李。”面對她的“無關緊要”,裴羿也嘔氣地給予反擊。
心高氣傲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首次對一個女人費心解釋,想化解彼此間的誤會,卻只換來她一句重挫自尊的“不在乎”?!
他氣得想打她一頓屁股,卻又拉不下臉來表現自己的“在乎”,只得僵在這兒憋著一口悶氣,暗自抑鬱。
聽到他爽快的應允,又讓夏靜言渾沌的大腦痛得一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