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專心的掃著落葉,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重複直單調的掃地動作時,心裡在想什麼。
當然,他不是下人,他的名字也不是真的叫李大。事實上,他早已不記得原來的名宇,不過他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幫他取了一個代號,叫“鬼首”。
一個月前,他追蹤那一男一女來到洞庭,卻於洞庭湖口失去了他們的行蹤;知道他們一定是在這七十二水寨中,於是他混進了水家大宅當下人,想查探出目標的下落。
這當中他查出有兩座島有問題,一是君山,一是桃花島。君山住戶多,易隱於人,他於是在夜裡潛入,不料被一名高手打傷墜入湖中;他本以為小命休矣,卻被人救起……
想起救他的那名藍衣女子,他握著竹掃帚的手不由得一緊。
不該再想她了。看她的教養衣著,便知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像她那樣的女子,是他一輩子也不能奢望的夢想。
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天,夠了。
他一再這樣告訴自己,但她的倩影卻每每浮現腦海中。這十幾天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那是從來未曾發生過的情形,她嚴重影響了他的思緒。
他雙手習慣性的揮掃著竹掃帚,兩眼視而不見地下翻飛的落葉,只在心底想著,也許等這件事結束,他可以回那間療傷的小屋看看,也許這次他可以試著脫離這染血的生活……
他將落葉掃成一堆,然後點火燒掉它。
過了一會兒,等落葉已成殘燼,他以土石掩埋熄掉火星,收拾好一切後,便回到簡單的下人房。
他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原想趁今晚去那座桃花島看看,但一回房卻正好聽到其它人談論著今早住進鏡花水月齋的客人。
來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縱使他與那兩人無冤無仇。
心頭一沉,他垂首木然地望著即將染滿鮮血的雙手,無端地想起藍衣女子那張絕美的容顏……
“她和我住一起。”
當水藍要帶著蘭兒到另一間客房時,赫連傲突然說出這句話。水藍臉上未有驚訝之色,只一臉淡漠的退了出去,倒是蘭兒嚇了一跳。
“等等……”蘭兒想叫住她,可是水藍已走了,她小臉漲紅,有些為難的對他道:“我們……不可以住同房的。”
“當然可以。”他霸道的攬住她的腰不放,臉上是不容置疑的決心。
開玩笑,他才不要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他寧願自己把她顧得好好的。
“你別這樣……”蘭兒蛾眉輕蹙,紅著臉試著把他的大手從腰上板開。“這是不合禮教的!”
“我們單獨待在島上也是不合禮教的。”他攪緊她,抵著她的額頭沉聲提醒。
她一聽,淚水立刻蓄滿了眼眶,突然覺得萬分委屈。
“我不想惹你哭的……”他懊喪的蹙眉,輕柔的抬起她的下巴,拭去她的淚。“水家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會因此看輕你的。再且,我們已經要成親了。”
“我們沒有要成親。”蘭兒咬了咬下唇,輕聲反駁。
“有。”他神色自若的帶著她走到窗邊。
“沒有。你該娶一位更合適的姑娘。”她鬱郁的說,完全沒注意到他已經坐了下來,還把她抱到腿上坐好。
合適?又是這兩個字!他玻Я訟卵郟�輝玫奈剩骸霸躚�齪鮮史ǎ磕愕降茲銜�腋萌⒃躚�墓媚錚俊�
蘭兒悶悶的低垂眼簾,緩緩道:“你值得一個更勇敢溫柔、更堅強大方、更精明幹練的姑娘,一個年紀比你小一點的姑娘,就像……”
“就像什麼?”赫連傲問這句話時聲音平穩,但若是蘭兒抬首看他一定會嚇掉半條命,因為他的臉色已經可和十年老鍋的鍋底媲美了。
“就像……水家姑娘。”她十指緊緊抓著膝上的衣裙,忍著心痛,囁嚅地說。
“水家姑娘?你指的是哪一個?那位沒大沒小、不知死活、被人寵壞的丫頭?還是那位滿臉冰霜、一身寒氣,像掛著一副死人面具的冰山?”他沒好氣的嘲諷著,怎麼想都覺得還是蘭兒比較好。
她詫異的抬首看他,訥訥的不知該說什麼,久久才道:“你別這樣說人家。”
“我說錯了嗎?”他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一邊抓起她的小手,要她放開被捏皺的衣裙。
“無霜姑娘很有膽量,人又可愛……”她任他把玩著纖纖玉指,試著幫水家姐妹講些好話,“水藍姑娘行事得體,樣貌更是沉魚落雁……”
“膽量?現在是要娶妻又不是要徵兵上戰場,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