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微微一笑,但我看得出來,你的笑容裡,是無盡的悽然。你說:“那天在仁愛醫院,我看到你扶著蘇媞從住院部出來,你的手放在她腹部。我猜想,她是懷孕了。”
這一刻,我哽得說不出話來,眼眶都是熱的。
城西,如果沒有那些陰差陽錯,我不會和蘇媞在一起,更不會讓她懷孕!只是現在,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無法回頭,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大概見我紅了眼眶,又說:“阿衍,我們,就當十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吧,你好好待蘇媞,而我……”你略側頭望了一眼遠遠站著的紀安晨,淡然微笑,“我最近在和老紀約會。他今天,帶我回家見了他的父母。我們,各自幸福吧。”
你說完返身,緩緩朝紀安晨走去。
我望著明明滅滅的路燈光影裡,他攜著你慢步前行,他牽就著你的步伐,小心翼翼扶著你。城西,既然我已經無法回頭,紀安晨應該是可以給你寵愛給你照顧的,我們,就如你所說,各自幸福。
翌日下午,蘇媞的父母便從樂清風塵僕僕趕來,我因在緊張拍攝《匪抗》,無法脫身親自去接,便請柯敏代勞。
而當天有一場夜戲,是以收工回到家時,已是凌晨一點。原以為蘇媞以及她的父母應已睡下,但開啟客廳門,裡面卻還是燈光亮堂。
蘇媞父母坐在沙發上,我忙叫了一聲:“爸,媽,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蘇母冷哼一聲別開臉,很生氣的樣子,蘇父倒是微點了個頭,問:“你每天都這麼晚回來?”
他這一問,我便知蘇母生氣的原因了,蘇媞本就患有隨時可能沉睡不能自己醒來的病,如今她又懷有身孕,我若每天都這麼晚回來,勢必是將她一個人冷落在家。若天天是這樣的情況,他們做父母的,怎能放心!
我忙解釋:“不會,今天是例外。”當然,若是以前,為了趕拍戲份,數天徹夜不歸常有,但與蘇媞結婚後,特別是檢查出她患了“深度嗜睡症”,如無特殊情況,我都會晚出早歸,儘量請導演配合我的時間。
聽了我的解釋,蘇母臉色緩和過來,繼而開始關心我:“吃過了沒有?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
我忙阻止:“不用了媽,劇組有安排,我已經吃過了。已經很晚了,您和爸去休息吧。”我如是一說,蘇母未再堅持,攜著蘇父去客臥。
我在樓下的浴室洗漱後,輕手輕腳上樓,推開主臥的門,蘇媞已安睡,側著身子,雙手合併枕在臉的一側。空調在悠悠地送著冷風,她身上沒有蓋東西,睡衣略略撩起,腹部微□在空氣裡。
我凝著她的腹部,那裡還依然平坦,但裡面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這個小生命,有著與我相似度達99%以上的DNA,是從我身體裡渡過去的一絲血脈。
心情不再複雜,此時此刻,只有對生命奇妙的感動。
我坐至床沿,將手輕輕伸進她衣內,撫摸在她腹部。她身體動了動,似乎要避開我的觸控,這是一種母性的本能,但我輕輕說了聲:“蘇媞,是我。”她便安靜下來,我望向她的臉,發現她的眼睫毛在輕輕顫動。
我無聲地笑了。
原來已經醒來。
不欲迫她睜開眼後尷尬,我收回手,在她邊上躺下,閉上眼,與她相對而眠。在我閉上眼時,我能感覺到,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我只以為,她只是睡到一半,被我與她父母的說話聲吵醒,但後來卻發現,完全不是。
大約是在一個星期之後,因睡覺之前喝多了水,半夜裡醒過來,而當我睜開眼,卻發現蘇媞竟然毫無睡意地在看著我。我見她根本沒有一點睏倦感的意思,便問:“怎麼不睡了?”
也許是夜讓人的心格外柔軟,她眨了眨眼,說:“想多看你幾眼。”
當時信了她的說辭,說了一聲“傻瓜”,如廁後便又繼續睡,工作很累,所以睡得格外沉,但也許心裡裝了疑惑,接下來的幾天晚上,我都在同一個點醒來,然後也都會看見蘇媞一副完全不需要睡的樣子盯著我看,我便覺得蹊蹺了。
這一晚我醒過來,又是同樣一副場景,但我沒有多說什麼,躺回來後閉上眼睛假寐。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蘇媞以為我睡熟了,伸過手來輕輕撫了撫我的臉,隨後,她悄悄開了床頭的壁燈,坐了起來。
我一直強迫自己不要睡過去,然後發現,一整個晚上,她一直沒有睡。
我連續觀察了三個晚上,發現她每天晚上是不需要睡覺的。我終於在又一次假寐半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