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甘心,追問道:“大叔,你不是經常要去那邊嗎,你肯定有門路的,對吧?”
那老頭顯出一臉為難的樣子。
阿刁趕緊介面:“路費什麼的都好說!”
寧望:“但最好是能便宜一點啦大叔!”
阿刁直接一腳往身邊踩上去,把刺蝟頭青年的笑臉給踩沒了。
老頭這才勉強考慮了一下:“也成,只是我那車是裝貨用的,你們要過去只能坐在後面的貨箱裡,行嗎?”
賴雪兒感激得連連點頭。
瘦老頭領他們去了停車的地方,那是一輛小型的皮卡載貨車,駕駛室就能坐兩人,這會兒雨勢沒減,後車廂還撐著雨棚。
貨車司機是個精瘦的平頭男子。阿刁吹了聲口哨:“看來這自然環境優渥的地方就是養人,連壯年大叔面板也那麼好~~”
瘦老頭跟那司機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那司機轉過來看他們一眼,朝老頭點點頭。三個人就準備上車。坐貨箱難免顛簸,寧望和阿刁原本打算讓賴雪兒去坐副駕駛席,但女孩堅持要和他們在一起。
寧望先上車,剛抬腳踏在貨廂擋板下方,黑乎乎的貨箱中就有人伸手過來拉他,他小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車裡還有別的乘客,條件反射握住對方的手正要說謝謝,一抬頭,看清對他施以援手的人,嚇得“哇”了一聲,手也跟著一鬆。
短髮女孩把他的手握實了,對他眯眸一笑,兩隻大眼睛笑得像月牙似的,有一抹促狹的意味:“小哥你還會學青蛙叫啊?真可愛~~”
車廂裡面,道風翹著二郎腿,斜斜地睨他們一眼,一臉無趣地轉開。
賴雪兒也看清了車廂裡的不速之客,臉色已經可以用蒼白來形容。
阿妙倒是毫不以為意:“怎麼?怕我會吃了你們啊?說起來,小哥你也真夠義氣啊,尿遁了也沒忘留給我們防雨神物啊。”說著晃了晃手裡還溼漉漉的傘。
寧望回頭看向車外的賴雪兒,賴雪兒二話不說掉頭就走,阿刁自然連忙跟了上去,寧望喊了聲“等等”正要跳下車,哪曉得阿妙照著他腳下一絆,寧望一個重心不穩就跌了下去。
但他並沒有狼狽地跌坐在溼地上,下落的瞬間身體裡好像有個鐘擺輕輕一揚又重重地回落,眨眼他的雙腳已穩穩地站在地面。
坐在黑暗中的道風挑了一下眉。
寧望顧不上理會阿妙,繞過車子一看,賴雪兒並沒有走,而是在跟司機交涉著什麼。
背後,阿妙從車廂後探出頭來,撅著嘴不依不饒朝他們喊:“幹嘛?還想趕我們下車啊,別忘了我們可是先來的……”
寧望沒聽見賴雪兒和司機怎麼說的,只看見最後賴雪兒嘆了口氣,像是認命一般,垂頭喪氣地倒了回來。司機則拉開車門上了車。
上車後賴雪兒像是有意要遠離阿妙和道風似的,坐在車廂最靠外的位置,意外地沉默。車子啟動,阿刁故作輕鬆地打著哈哈,問阿妙:“我說姑娘,你們這一路鍥而不捨地跟著哥幾個,算是什麼意思啊?”
阿妙不服氣地鼓著腮幫,正要開腔反駁,被車廂裡面一個聲音打斷:
“這次是你們跟著我們吧。”
出聲的是道風。他坐在最裡面,光線很暗,寧望卻還是看見他轉過來一雙細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淬亮的光,合著他微微翹起的嘴角,那表情相當挑釁。
阿刁啞巴吃黃連,呵呵乾笑了兩聲:“那敢問‘殺’小哥這是打算去哪兒啊?別這麼碰巧咱們目的地又一樣啊?”
“我不姓沙。”
“我知道,那是我對您的尊稱,‘殺’standsfor‘殺馬特’~~”
寧望聽到一聲輕蔑的鼻音,道風無聲地笑了笑,緩緩傾身,弓起背瞧著阿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殺馬特嗎?”
昏暗又四處漏風的貨廂裡,阿刁看著這樣的道風,莫名被冷得打了個激靈:“……為什麼?”
“因為有太多馬特了。”
道風說完又靠了回去,慢條斯理吹出一個粉紅泡泡。
這似乎只是一個冷笑話,但無論寧望還是阿刁亦或是賴雪兒,都不這麼想。
道風果然是冷場高手,自此以後貨廂裡一片死寂。車子駛離穆雲山山腳,沿著偏僻的公路開了一小段,而後拐進一條小山道,寧望很快意識到瘦老頭說得沒錯,車子行進得很顛簸,四周樹木的枝葉撲簌簌地刮在車棚上,本來天氣就陰霾,越往山裡走光線越昏暗。
摸出手機看了看,現在是下午三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