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委實不願接受,這個帶給她“伊莎貝拉”的老人家就這麼離她而去的事實!
“看信吧。”還是慕林喚回她的心神。
“嗯。”她緩緩展開信紙。
超乎她的想象,老船長的字跡寫得如此地工整,就像早期英國紳士的特殊筆法,一眼便可看出他受過良好的教育。
可惜她有眼不識泰山,沒能在他生前就得知這位老人家的過人之處。
她深深吸了口氣,低頭看著遺書。
我親愛的小伊莎貝拉:
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相信我已經乘著幻蝶——伊莎貝拉的羽翼飛回天堂。
別難過,這是萬物之神對人類最公道、公平、仁慈的一件事——死亡。
我從不畏懼死亡,“死亡”對我而言,反而是種肉體的解脫。
你知道我終日幾乎陷入昏沉中,即使你好心地帶我去看慕林醫生,可是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
我別無他求,只求你一件事,就是將我的骨灰帶回法國阿爾卑斯山邊。
一棟獨立遺世的房子裡,讓我的魂魄永遠與“伊莎貝拉”長伴。
年輕時,我有一個心愛的女子,地也叫伊莎貝拉,那棟小屋就是當年和她共同打造的愛的船屋,帶我回去吧,讓我的靈魂在那裡安息吧!
大恩不言謝,你多保重。
對了,你若有心研究幻蝶——伊莎貝拉,記住,只有在大自然中才得見牠們最真實的一面!
老船長絕筆
閱完信後,葛風蝶的臉已佈滿了淚水,抽抽噎噎地將老船長的遺書轉交給慕林。
慕林神色凝重的接過信,看完之後,刀雕俊絕的臉更加嚴峻,“你決定怎麼做?”他再次睇著淚眼汪汪的葛風蝶。
“回去。”她毫不猶豫地說。
“好,我陪你。”他義無反顧地說。
她抬眼望著他,有感動,也有感激。點了點頭,珠光仍在那張臉蛋閃爍著。
這時,三妹葛雪靈與麼妹葛月兒異口同聲地問:“你們打算回去哪裡?老船長的遺書說了什麼?”
慕林將信交給她們,同時回應:“我們要帶著老船長的骨灰回到阿爾卑斯山下。”
“這是老船長的遺願。”慕林肯定地說。
屋內頓時一片安靜。
正當葛風蝶整裝完畢,準備再度前往法國時,卻有一個人擋在她的門
那斯文卻神色凝重的男子,不發一語取過她的行李,“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了,我和——”葛風蝶試圖取回手提行李。
“和慕林約好了?”區約書冷冷地苦笑道。
“你——知道?”她訝問。
“我妹妹告訴我的。”他直言不諱。
她的胃突然冒出大量的胃酸,有點不舒服。
原來慕林和區薛琳提過這件事!看來“同事情誼”更甚他們的“萍水相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想讓對方看出她的情緒,可惜終日與昆蟲為伍的她,倒沒有區約書對人觀察來得仔細。
他馬上加了句:“在你沒有出現以前,我妹妹曾是慕林的……”他故意吞吐,好讓事情變得曖昧不明。
“這不關我的事,不是嗎?”她故作不在乎,反而顯出她的在意。
“你很在意慕林?”他命中要害地問。
“你不該這麼問的。”她這時不急於取回自己的行李,反而直剌剌地看著他。
“我是不該,但你知道嗎?他不適合你,真的不適合。”他的聲量不自覺地提高。
“約書,那你覺得誰適合我?”她直來直往地挑戰他的問題。
區約書沒想到一向和他維持良好關係的葛風蝶,也有刺蝟的一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男女之間,適不適合只有當事人知道,即使黑手黨、販毒走私的歹徒,都有深愛他們的人,這些又該怎麼說?”她反駁道。
“那是條不歸路!”
“那什麼才是對的、好的歸路?和一個朝九晚五的白領階級共度晨昏,再生幾個娃娃,每月按時繳房貸,每日煮三餐、洗衣、除草,才是最適合的路、正規的路?”
“我不會讓你過這麼無聊的日子。”他準備握住她的手。
她立刻劃開距離,“如果你還當我們是朋友,就不要這麼做。”
“風蝶,你變了!”
“我沒變,而是我不曾給你機會真正認識我。”她冷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