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個年頭,這個禮物我很早就準備好了,雖然不是很值錢,可是這個是很多人的心意,你只當是我買來的,收下好不好?”他靜靜的看著她,漆黑的瞳孔裡閃著期盼的光,讓人一眼看過去的柔軟。
若是易可馨這會看向他,便會發現,這期盼裡,帶著一絲篤定。
見她不說話,袁子宸又道:“我早前聽人說,風鈴是代表祝福。你總是一個人,我也不放心,有個風鈴放在屋子裡,你一個人的時候,聽著那個聲音也就不會害怕了。”
易可馨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屋裡不是還有人呢嘛。我又不是一個人住。”
“你呀,恨不得全屋子都沒人,就剩下你一個才好。可真正一個人的時候,我又怕你無聊。”袁子宸解釋道。車子一路開到了廣場,那裡早就擠滿了等待倒計時的人,等袁子宸將車挺好,易可馨拿著那串風鈴搖了搖,聲音特清脆。難得的是,袁子宸的手工極細緻。
想著袁子宸攢著一個個貝殼,又是穿孔又是打磨。這一串的風鈴只怕費了他極大的工夫。一個男生,肯這麼踏踏實實的做這一串東西,放在手裡,竟似比什麼都重。收了聲,將貝殼整整齊齊地放好,收起來。
“那些鬱金香很貴吧?”她抬頭問,袁子宸撫著額頭嘆道:“可不是,貴的要死。可是二子說,鬱金香的花語好啊。我想女孩子大體都喜歡花吧,就咬了咬牙送了。幸好最近接了很多工作,存了點錢。我把一半錢都寄回家裡去了,這花一送,這一個星期我都得啃饅頭了,你可得管我飯了哈。”
袁子宸這話說的好不悽慘,易可馨幾乎信以為真,可看他嘴角噙著那絲賊笑,不由啐了他一口。袁子宸抹著眼角嘆道:“我現在好歹是小紅了,哪裡會這麼窮。”
開了車門,袁子宸將易可馨請下來。易可馨回道:“你小紅?我看你是翠紅!脆地紅。也不懂得收斂點,才出頭呢,就這麼得瑟。”
袁子宸嬉皮笑臉,又正色道:“唉,我的首秀你可沒去看哈。太對不起咱們十幾年的交情了。”
“我去了。還看到你在臺上的風騷樣兒了。就是坐的比較靠後,你做完秀又忙著應付記者,所以沒看到我。”易可馨楞了一下,隨即回答道。
袁子宸看她一臉認真樣兒,不由地興奮了,“真的假的?你來了啊,我的表現是不是很好,很正點?”說完他卻收了聲,如果她看完了整場秀,又看到他接受採訪,那——裴弘謹的一切,她也是看在眼裡的?
所以她悄悄地進了場,悄悄地離開,只是因為傷了心?
控制住自己的思緒,袁子宸正了色,隨著易可馨走入廣場中央。
當時間走入2008年時,袁子宸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將自己的唇映在了易可馨微涼的唇上,這個猝不及防的吻讓她愣在了原地,袁子宸張開雙臂,將她擁進懷裡,嘆道:“可可,你媽媽過世後,我就說過,以後每一年的今天,我都會陪在你都身邊,你忘記了嗎?”
天空中,綻開璀璨絢麗的煙花,兩個男女相擁在天幕之下地場景格外的美。在這樣美妙的夜色下,崔潔舉著相機,咔嚓一聲,拍下了這最美好的一幕。賀起狠狠的敲了敲她的頭道:“有什麼好拍的!怎麼到這也能遇上這兩個人。”
崔潔委屈道:“我就覺得他們倆配啊。裴弘謹也好,可是我就是覺得袁子宸更好。”
賀起舉起手又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頭,凝神看著相擁的兩個人,搖頭皺眉,拿起手機就撥通了裴弘謹的電話,可是裴弘謹,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隨他們去吧。我相信可可。”
他搖搖頭,再次看向場中的兩人時,警覺地發現,易可馨和袁子宸身邊潛伏著幾個人,幾乎是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倆。他們偽裝的極好,混在人群裡就和普通的上街慶祝的民眾沒有多大的差別,神色自然,表現自然。
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們,這些人,絕大部分是和他一起參加訓練的人,他比誰都熟悉,因為,他們都是賀家隱藏在老爺子身邊保護的人,總共八個,如今,卻出來了四個,從不同的角度將目光投射在這兩人身上。
☆、床頭,床尾
絢爛的煙花下,易可馨依偎著袁子宸,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今天,媽媽離開的第一個新年,她一個人窩在家裡,看著窗外的煙火輝煌,禁不住落淚。節日或許是很多人盼望來的繁華,可是於她而言卻是真真切切的折磨。那天,她一早起來,將屋裡所有的角落擦拭地一層不染,直至累得不行,方才洗了個澡關燈,睜著眼睛看著全屋子裡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