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比賽是隊長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對於這次比賽,隊長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他才會帶傷上場,所以他才會那樣拼命,他多想拿冠軍啊!可是,在他再次受傷下場後,高濱卻輕易地輸掉了進軍決賽的資格,讓隊長最後的願望化為了泡影。如果,隊長現在狠狠罵大家一頓,大家的心裡也許會好受些,他這樣笑著安慰反而讓人更難受。
涉谷帶著芹香和優吾進來了,芹香一看見泉就撲過去倒在泉的懷裡嗚嗚大哭,一邊哭一邊問泉是不是很痛,是不是還好,泉摸著妹妹的頭柔聲安慰著她。優吾很男子氣地站在床邊,憋著通紅的臉粗聲粗氣地對泉說:“醫生說你能治好,還可以像以前那樣跑步,足球也可以繼續!”
“嗯。”泉笑咪咪地應道,“我……知道。”
看到泉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優吾終於忍不住也哭起來,病房裡的抽泣聲響成一片。
“傻瓜!你們幹嘛?別哭啦!害怕受傷的人哪能踢足球啊!”
泉提高了聲音,用責備的目光看著大家,隊員們強忍住眼淚,頭低的更低了,只有芹香的哭聲和優吾的抽泣聲還在響著。
“我們回去吧。”教練沉重地對隊員們說,“不可以讓泉太勞累,他要多休息。”
隊員們依依不捨地告別了泉,邦秀走在最後,臨出門時,他對泉深深地鞠了一躬,輕輕關上了門。
芹香還在泉的懷裡哭,優吾想把她拉起來卻被她甩開了手。泉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撫摸著妹妹的頭。一旁的涉谷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芹香說:“芹香,我送你們回去。”
哭昏了頭的芹香在涉谷的提醒下終於忍住了哭泣。
“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去。”她抬起頭,含著淚水的眼睛心疼地看著泉,“哥,我們會再來看你的……”
再下來,她就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嗯。”泉扯了扯嘴角,“記得轉告崛內先生,讓他們不要擔心。”
芹香點點頭,忍著又要流出的淚水離開了。
所有人都走了,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
泉疲憊地靠在床上長出一口氣,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身體一點一點萎靡下去。
(7)
“終於全回去了,晃司!”
涉谷回到院長接待室,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放鬆地翹起二郎腿,覺得渾身像快散架了一樣。晃司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仍然靠在窗戶邊漠然地看著外面。
“泉的情緒怎麼樣?”小高擔心地問。
“嗯,很開朗。……不過是在人前。”
涉谷皺了皺眉,傷腦筋地扶著額頭對晃司說:“這陣子出入的訪客可能很多,所以你不能立刻與泉同住,先看看情形再說。”
晃司依然沒有吭聲,動也不動地看著窗外。
一陣煩躁襲上涉谷的心頭,他煩惱地捧著自己的腦袋,眼睛呆愣地看著地面不再說話,屋裡的空氣陷入了讓人更加壓抑的沉悶。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的光線已經很暗了,涉谷從假寐般的呆愣中回過神來,搓了搓發燒的臉抬起頭,發現小高還站在沙發邊,一臉恐慌地握著雙手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還不回去嗎?”涉谷納悶地問。
小高囁嚅著說:“對不起,……我不該在這種時候提起的,可是媒體已經聚集了。他們吵著要我們開記者會,到時候有電視轉播,也會被拍到照片,南條手臂的事立刻就會曝光的。社長現在……也是大發雷霆……”
煩惱再次包圍了涉谷,他鬱悶地嘆了口氣,這種事想想也知道。突然宣佈引退又沒有下文的晃司今天貿然闖進球場還打了泉,這鐵定是一樁大新聞,媒體不追來才怪。引退事件已經讓媒體糾纏不放了,何況泉現在也是聲名鵲起,兩個名人在球場上鬧出的緋聞不是隨便編個理由就能哄騙過去的。
真令人頭痛!
天已經完全黑了,小高走到門邊開啟了燈,忽然亮起的燈光似乎驚動了一直站在窗邊的晃司,他離開窗戶朝門口走去,在涉谷和小高帶有提醒和責備意味的瞪視下開門出去了。
涉谷看著門在晃司的背後“砰”地關上,想到若不是自己已經交代醫院的保安嚴禁記者和閒雜人等進入住院部的話,晃司這一出去又不知會惹出什麼樣的動靜。替人操心卻得不到對方的體恤,費盡周章卻得不到理想結果的委屈感佔據了他的胸膛,他憤憤地一拍沙發扶手,神經質地發洩道:“為什麼?我老是碰到這種倒黴事!神啊!您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難道因為我家開醫院,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