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愛著這個男人,可以一直為他而哭泣。可是隨著時光流逝,這一切也一定……只會成為回憶吧。”
聽完了邦秀為女友的辯護,泉沒有吭聲,繫好鞋帶自顧朝球場走去。
——晃司才不會喜歡那種花裡胡哨的女孩子!
心裡,不知為何這樣替晃司辯解。
(4)
練習結束後,沒有心情再做自我訓練的泉來到涉谷綜合醫院。既然已經決定要丟棄晃司了,那麼以後也就沒必要再到這裡來,行李也該拿走了。
他向晃司的病房走去,一路低頭想著心事,不留神撞在一個高大男人的身上,書包掉在地上。
“抱歉!”
一個恍然熟悉的聲音低沉地響起。泉渾身一震,驚訝地抬起頭來,忽然衝上去揪住那個人的衣襟大叫道:“晃……晃司?!晃司你這混帳!”
“你是……”
那人的眼睛透過鏡片露出疑惑的目光,像根本不認識泉一樣地看著他。
泉被那疑惑的目光激怒了,他掄起拳頭,一拳揍在那人的臉上,只聽“啪啦”一聲,眼鏡掉在地上,鏡片摔碎了,那人也隨著泉的打擊倒在地上。
“混帳!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泉火大地罵著,再次撲上去將那人揪住——
“你還想裝蒜?讓我幫你想起來!”
他又掄起了拳頭。
“泉!他不是晃司!”
傳來一聲涉谷的急喊,泉及時收住了拳頭,定睛一看,發現這個身材和長相像極了晃司的人果然不是本尊,暗自一驚,他鬆開了手。
“冷靜點!”涉谷趕過來對泉說,“他是南條家的長男。”
泉聞言尷尬地向後退去,看到那個人的嘴角已經流血了。
“好久不見了,廣瀨先生!”
涉谷彬彬有禮地向那個叫廣瀨的人微鞠一躬,轉而,他不無諷刺地說:“真是遲來的探病!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是你啊。”
南條廣瀨認出了涉谷。
他站起來,從容地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撿起破碎的眼鏡,掏出鏡盒將眼鏡放好,慢悠悠地說:“是去澳洲留學的妹妹放假回來,纏著我帶她來的,否則我根本不會來,因為晃司和南條家原本就沒有關係,雖然記者跑到公司來對我們造成困擾……”
他有意剎住了話,涉谷很明白他的意思,依舊彬彬有禮地說:“我會轉告他們的。”
在涉谷和廣瀨說話的時候,泉站在那裡仔細看著這個叫做南條廣瀨的人,他留著很紳士的短髮,髮色和晃司的非常接近,有著和晃司幾乎一樣高大的身材和極其相似的容貌,但是,如果這個人是一座穩健的高山,那麼晃司就是充滿靈秀氣息的山峰;這個人的眼睛像一泓莫測的深潭,晃司的眼睛像一池冬季的湖水;這個人的聲音冷漠得像看不見底的深井,晃司的聲音總是透著慵懶的溫柔。他們是相似卻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而且看上去他的年齡要比晃司大得多,有三十二三歲的樣子。自己對晃司可以說是十分熟悉了,可為什麼會看錯人呢?
泉為自己的錯判而感到奇怪。
廣瀨將目光轉向泉,很仔細地審視了他一番,剛要說什麼,一個柔柔的叫聲打斷了他。
“廣瀨哥!”
“撫子!”
隨著廣瀨的回應,一個十五六歲、有著一頭油黑長髮的漂亮女孩走了過來。
她上穿一件淺色細軟的羊絨薄衫,半高領子襯出的細長脖頸上,戴著一串精雅的珍珠項鍊,下著一條深色修身格子長裙,配以一雙半高的軟皮小靴,整個打扮完全是一派英式貴族的裝扮——古典而優雅。
她走過來,小鹿般毛茸茸的眼睛看著廣瀨,柔聲細氣地問:“你怎麼流血了?”
“我沒事。你看過他了嗎?”
廣瀨的聲音變得柔和,看得出他對這個妹妹非常疼愛。
撫子被他這麼一問,眼中頓時淚光瀅瀅。她微蹙起好看的眉毛抽泣道:“發生了這種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晃司哥也是……太過分了!他以前還答應要娶我做新娘的,自己卻……”
她說著哭著,越來越傷心。
廣瀨將她摟在懷裡,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安慰道:“八百年前的事情,還提它幹嘛。走吧!”
撫子順從地依偎在他身邊。
“我們告辭了。”
廣瀨對涉谷點點頭,正要帶撫子離去,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