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冷厲口氣。
涉谷有點心顫顫的,但又忍不住地問:“你又想舊事重提了嗎?”
“我才不會和泉見面。”
晃司一副毅然決然的表情。
“我決定了。”
“你呀——!”
涉谷撓撓後腦勺,覺得晃司變得比前一段時間更莫名其妙了。
“你說的跟做的完全搭不起來喲,晃——司!”
夜深了,覺得好玩跑來睡的涉谷和覺得不放心跑來睡的小高都已經睡熟了。晃司毫無睡意靜靜躺在床上,聽著自己心臟的跳動,等待著自己盼望的那一刻的到來……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到了凌晨三點。他悄悄爬起來,開啟臥室的門來到客廳,將百葉窗拉開一條縫隙,默默注視著外面的馬路,心中充滿焦急的渴盼。
不一會兒,夜空下傳來“踏、踏”的腳步聲,一個人影漸漸清晰,泉正慢跑在回家的路上。
晃司的心急促地跳起來,彷彿全身每一塊肌肉都跟隨著這腳步鼓動起來。
——難不成我這樣……就是所謂的變態嗎?
看著泉一步一步跑過窗前,晃司不情願地想。
——泉在球場上昏倒時,我的身體比腦子先有反應,在還沒回過神之前,兩隻腳就已經往球場的方向跑去了。不管擁抱的是多麼正點的女人,都不會像在泉的病床前、都不會像把泉壓倒在地時——都不會像那個時候——讓我有全身都變成心臟般的感覺……
晃司緊緊抓著窗簾,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我的心……好熱……好痛!我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大聲訴說——我喜歡泉!我喜歡!
“啪!啪!啪……”
刺眼的閃光燈在晃司眼前不停地閃動。
《A。PASS》雜誌的男記者在不停地對準晃司按下快門,女記者則不停地提問。
晃司已經很不耐煩了。要不是與社長的那個“交易”,他早就甩下這兩個人一走了之了。現在,受了“交易”的約束,他只好打點起二十萬分的精神應付這兩個人沒完沒了的採訪。
“好的,那下一個問題,南條先生,你的歌大部分都是讓人覺得很有痛感的情歌嘛,是不是有一個特定的人物在那裡呢?”
晃司漠然的目光一直下意識地落在女記者圓嘟嘟、紅潤潤、油光光的嘴上,那裡面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水汆過的油潤小丸子,讓他有想一口吃下去的感覺。
“特定人物?”
大腦裡的神經一動,晃司呆瞪的目光終於從那張油潤的小嘴上聚焦到了眼前。
“就是覺得你好像是對著某一個人唱歌,所以才會唱的這麼感情豐富。比如說——初戀的女孩子呀,或是無法忘懷的女性……”
油潤的小嘴努力刺激晃司的神經,好讓他作出理想的回答。
“唱歌?對某一個人?”
刺激終於起了作用。晃司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
“——也許……是這樣吧。”
唇角漾起些許的微笑,晃司木然的臉舒展開來,像體內掠過一陣溫柔的風,滯濁的氣被帶走,身體充滿了清爽的感覺。
“啊——!果然沒錯。那是個怎麼樣的人?”
看到晃司的神情忽然一變,灰藍的瞳眸閃出從未有過的晶瑩光澤,女記者興奮得聲音都抖起來。
“這個問題希望你一定要回答!”
“那個人……”
晃司重新調整了一下身體,換了一個很舒服的坐姿。沉浸在夢幻般的語言低沉而溫柔地說:“是一個很單純的人。雖然他好強、固執又蠻橫,但他其實很善良、很怕寂寞。為了保護心愛的人,他可以在他的生命裡犧牲掉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當我發覺時,我已經……單戀他六年了。”
說著這些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話,晃司忽然覺得這些話就像一隻抽絲的手,把緊緊包裹著心的厚厚的繭一層層剝開了。
明朗的感情破繭而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晃司覺得自己的心就像那隻蛹一樣,獨自驚恐著、彷徨著,不知所措、無處可逃。無法化蝶,卻也拒絕死亡。
(5)
天,淅淅瀝瀝下著雨,雨簾密織在視野裡,讓眼中的景物變得朦朦朧朧。
放學了。
已經沒有朋友的芹香獨自撐起一把紅傘向校門外走去,懷裡像珍寶一樣地抱著新買的《A。PASS》雜誌。
身邊,不時傳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