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更加激情,動作依然那麼有力,芹香的心放下了不少,卻沒想到他傷得這麼厲害。
她不安地將雙手握在胸前,陷入擔心又不知該怎麼辦的情緒中。
“那小子不管怎樣都瞞著我們,他就是這個脾氣。問他受傷的原因,他一句話都不肯說,只說絕對不希望讓媒體知道,這樣巡迴演唱才能繼續下去。”
涉谷觀察著她的臉色,預感到會從芹香的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真實,緩緩地繼續說。
“啊……”
芹香的眼裡流露出愧疚。她張了張嘴,卻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你果然知道什麼內情吧?”
涉谷追問道。
“他昨天……為了保護我,被卡車撞到了。”
芹香咬了咬紅潤的嘴唇,最終說出了真相。
“被卡車撞到?”
涉谷吃驚得睜大了眼睛。
“啊——,不對!”芹香糾正道,“正確說來,應該是為了要保護我哥……”
涉谷只覺得心臟被驚得漏跳了一拍,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來得糟。
——晃司這傢伙居然為了泉拓人做到這種地步!這樣的感情如果得不到回應,接下去,這小子還不知會幹出什麼事來。不能放著他不管,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行。
稍一思忖,涉谷對芹香說:“你能帶我去見見你哥嗎?”
(7)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涉谷跟著芹香來到泉打工的D俱樂部,在泉下班之前找到了他。
當泉看見芹香和涉谷在一起時,他不滿地看了芹香一眼,轉而對涉谷視而不見,繼續做自己的事。
涉谷有一種被牆擋住的感覺,但既然來了,又豈能空手而歸?他臉上掛起輕鬆的微笑,對悶頭做事的泉說:“我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拜託能不能抽點時間聽我說幾句話?”
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著十分的不信任和警覺。
但好奇是人的天性,所以……
“跟我來。”
泉將他們領到了俱樂部的後門外,在這裡,涉谷將晃司受傷骨折的事告訴了他。
乍一聽到這個訊息,泉心裡“咯噔”一下。涉谷在他臉上明顯地看到了擔心的表情,剛暗自鬆了口氣,覺得他只要擔心晃司就有能讓他幫忙的餘地,轉眼卻看到那擔心的表情被“多管閒事”的惱怒所代替。
“然後呢?”
泉兩手插在褲兜裡、微低著眼睛冷冷地問。
涉谷發現他此時的神情居然和晃司那種什麼事都“與我無關”的冷漠表情如出一轍,不由暗自苦笑。
“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難道你們想說,要我到他面前跪下道謝?”
看到涉谷不出聲,泉又不客氣地追問一句。
“哥——!”
芹香被泉不通情理又過分的話惹得又急又羞,不滿地叫了一聲。
“講話別那麼衝嘛,我又不是來找碴的。”
涉谷不介意地笑了笑,向泉表達了自己的誠意。
那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牆很難逾越,泉的固執非一般人可比。但涉谷也不是個能輕言放棄的人。所以,他繼續說:“是啊,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瞭解的。可是,那小子變了,——自從遇見你之後。”
泉聞言不解地斜了涉谷一眼,沒有搭腔。
涉谷沒有在意泉的態度,不無感嘆地說:“晃司以前就是個無所不能的小子。讀書也好、運動也好,都是讓人佩服得要死的傢伙。只是,他是個幾乎沒有喜怒哀樂的男人,是像冰一樣的冷血動物,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一點也不可愛。然而他現在竟然會去捨命救人,負傷辦演唱會。會為了配合宣傳而工作,早上還爬得起來。會生氣,還會笑……”
說到這裡,涉谷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地笑了一下。他真誠地說:“關於上次那件事,他也覺得很抱歉,所以……”
“那你告訴他,他如果真覺得抱歉的話,就不要再給我出現!”
冰一樣的牆擋住了涉谷的語言。
面對如此頑固又不通人情的人,涉谷覺得自己一貫伶俐的口齒也無從發揮了。
“哥——!”芹香又急又氣地叫道,“哥你這個遲鈍的人!你為什麼要這樣一個勁兒的責備南條大哥?”
看到妹妹替別人說話,泉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的不是滋味。面對芹香的責備,他沒辦法表達自己的心情,說出來只能讓妹妹難過,所以,他固執地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