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和疑惑。所以,不相信,不去愛,更不去被愛。除了弟妹以外,其他人都被他隔離在心的堡壘之外。所以,他才會那麼孤獨,那麼寂寞,連踢球都不與人合作。泉,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你也不用相信別人。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求你,相信我!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守護你!
天,已經完全黑了。
月亮將它清朗的輝爽爽地灑在球場上。照著泉仍然獨自拼命練習射門的身影。
涉谷早就回去了,晃司一直站在那裡看著泉,直到他精疲力盡地躺在草地上。
“你體力透支了。”
慢慢地走過去,晃司坐在泉的身邊。
“都六個鐘頭了,你還真能踢。”
晃司搭訕道。
泉好像沒有聽見晃司的話,兀自閉著眼睛大口喘氣。
沒有了那雙凌厲目光的直視,晃司覺得自己不那麼緊張了。於是他低下頭,放心大膽地仔細看著泉。
秋夜的月光勾勒出泉清秀的臉,線條柔和有致;散碎的頭髮鬆鬆地鋪在額頭上,在月光下反射出珍珠般的色澤,漆黑油亮得像水獺的毛皮。
——摸上去……一定很柔軟!……好想摸……
晃司的手動了動,不自覺地伸出去,猶猶豫豫地搭上泉的額頭……
——不可以!快住手!會被他痛罵!會被他痛罵……
心裡這樣提醒著自己,手卻輕柔地撫摸著爽滑的黑髮。
好緊張!
然而泉卻並沒有罵他,連動都沒動一下,似乎很享受晃司充滿愛意的撫摸。
“以前,我就覺得……”
泉的喘息漸漸平息,他用夢幻般的聲音說:“你的手,好像一個人。”
他任由晃司撫摸著,彷彿在透過晃司的手感受著那個人的溫柔。
聽了泉的話,晃司想起泉在生病昏迷時流下的那一行淚,還有那一聲輕輕的呼喚——
“爸——”
他的心顫抖起來。
“你怎麼,在發抖?”
泉輕聲問。
“……對不起!”
晃司將緊張得連指甲都僵硬掉了的手整個插進泉的髮際,順著發線更切實地撫摸著。
心臟控制不住地狂跳,令他眩暈,令他窒息。
他微微喘息著,掩飾地說:“我覺得……好感動……”
“……奇怪的傢伙。”
泉不解地嘀咕一聲,安心享受那溫柔的撫摸。
那頭灑滿陽光的頭髮,就這樣被晃司撫摸著……
這一刻,也許很短暫,也許很漫長。但對晃司來說,他希望時間能夠停止,讓他這樣陪伴著泉就好,能夠讓泉安心地享受自己的撫摸,哪怕他把那當成是別人的也無所謂,只要留在泉的身邊就好……
第二天,是決賽的日子。
泉早早地起床收拾好揹包,剛開啟門,“晃司”就要從門縫竄出去,急不可耐地“嗚嗚”叫著。
“噓——”
泉示意它安靜。
“你要乖乖的在家看家喔。下次再被房東看到的話,我們就要被趕出去了,聽到沒有?不可以叫。”
然而“晃司”卻沒有理會他的警告,乘他一疏忽,“嗖”地躥過他的腳邊,“汪汪”地叫著跑向樓下。
泉急忙追下去,一邊追一邊壓著嗓子喊:“‘晃司’!”
“有!”
隨著一聲答應,院門外露出晃司笑眯眯的臉,後面還跟著涉谷。
“您在叫我嗎?”
感覺上,晃司已經等在門外好久了。
看著那張戴著精緻玳瑁架眼鏡的臉,泉沒好氣地問:“你在那裡幹嘛?”
“人家想跟你一起去看比賽呀。”
“白痴啊!我們是包遊覽車去的好不好。”
瞪了那個“白痴”一眼,泉轉身攆著“晃司”。
“‘晃司’,快點進屋裡去!”
但“晃司”卻不聽話地躲著他,圍在晃司的腳下不停地又跳又叫。
突然……
“泉先生,你那隻狗還沒處理掉嗎?這已經是極限了,明天就請你給我搬出去!”
一個滾胖溜圓的歐巴桑提著掃把從樓裡出來,站在院子中央叉著腰,扯開粗大的嗓門衝著泉吼開來。
“怎……怎麼這樣,房東太太。”
泉一邊攆著“晃司”,一邊對那個胖女人陪著不是。
“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