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看著他們的人內心無法平和,尤其是泉……”他的眼神中流露著憂慮和憐憫,“我總覺得他像一把快要燃盡的烈火……”
涉谷心情沉重地點點頭,這種感覺,很早以前他就有了,所以他才想要拆散他們。但是,看著晃司那麼拼命努力地想要得到泉,而泉也像被能量巨大的黑洞所吸引的物質,身不由己地投向晃司的懷抱,自己一個局外人,除了盡己所能地做一些事外,還能幹什麼呢?只有看著吧!
無力!真的很無力!
——和他們比起來,我們真是凡人。
不想受這種無力感的壓迫,涉谷兩手重重拍在小高的肩上。小高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紅著臉慌忙說:“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誤會了,我只是想……想為南條的改變找個理由。……你不覺得……他變了嗎?”
“不!”涉谷不無感動地說,“高坂,你說得太好了!我欣賞你!”
小高的臉更紅了。他訥訥地說:“我……我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人……嗯……”
“好象好得太過分了,好得會讓別人誤會。”不等小高說完,涉谷就介面道。
“啊……對!”
小高點點頭,沒什麼神采的眼睛透過鏡片望著涉谷,好像在問“你不覺得嗎?”
對於小高這樣準確的感覺,涉谷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說“是”,只是徒增一個替他們擔心的人;說“不是”,那又如何來解釋?最後,無言以對的涉谷突然抱住小高嬌聲叫道:“高坂,你好可愛!我愛你!你很聰明嘛!誰說你呆啊!”
還在小高身上蹭來蹭去。
“不……不要作弄我啦!求求你!”
涉谷變態的行為讓小高驚跳起來。他像被鬼附身似的大叫著拼命扭動身體推開涉谷,然後又像被鬼追似的撒腿就跑。
看著被自己整到的小高遠去的背影,涉谷長嘆一口氣,回頭看看接待室的那扇窗戶,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那兩個人,最後究竟會走到怎樣毀滅的境地?他不敢想,也不能想。能做的——只有看著!
(5)
被當作病房的接待室裡,泉坐在床邊,晃司跪在他的面前,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誰也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泉輕抓著晃司的左臂問:“這是……什麼啊?它不能動嗎?”
“對,這只是裝飾用的。只能這樣子……讓手肘轉動。”
晃司舉起左臂,那上面居然有一隻戴著手套的手,但它只是僵硬地被舉起來,沒有一點活著的感覺。晃司握住左肘擰了擰,隨著晃司右手的動作,它居然詭異地轉了360度。
泉的眼神黯淡了,他抓住那隻假手用力捏了捏、揉了揉,它軟軟的、冰涼的,隨著泉的手任意彎曲。
泉的喉嚨哽住了,眼圈也紅了。
“他們說……”晃司輕聲安慰道,“要幫我在德國訂做那種微電腦控制的手臂,只要戴上手套就看不出是假的。”
“喔……”泉漫聲應道,“有那種玩意啊。好象機器人……”
泉鬆開手,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拆了它!給我看看……原來的樣子。”
晃司怔了一下,看了泉半晌,猶豫了片刻,站起來開始脫衣服。因為沒有左手的緣故,他脫衣服的動作變得笨拙。泉看著他,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
當晃司露出赤裸的胸膛時,泉發現在那條斜著橫貫胸膛的長長的舊傷上,靠近心臟的地方又添了一道短一點的傷痕。它橫切過舊的傷疤,正好與舊傷形成一個長十字,像受難的標記一樣醒目地刻在白皙的肌膚上。
傷疤鮮紅,好扎眼!
待晃司脫光了上衣卸去假手,又解下纏在左臂上的繃帶,露出長著鮮嫩細肉、顏色赤紅的醜陋斷口,泉的眼淚“唰”地流下來。他終於忍不住抱住晃司痛哭起來,哽咽得泣不成聲。
“笨……你這個……笨蛋!為什麼……為……為什麼……你要做這種無法挽回的事?”泉劇烈地抽泣著責備他,“你這樣……太……太過分了!你根本就是笨蛋!你……你太……你太狡猾!用這種方法……我……這輩子都……嗚……”
晃司急忙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泉的嘴,卻堵不住那一聲聲止不住的嗚咽。晃司好後悔,並不是因為自己失去了手臂,而是因為自己總讓泉哭泣。這一次,真的是傷泉傷得太厲害了。
好後悔!
“泉……泉……對不起!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他蜻蜓點水般不停地吻著泉,喃喃地安慰,直到泉的淚水流乾,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