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那麼,把足球當作娛樂的球迷可以忘記哥哥,作為哥哥的親人,哀痛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吧!可是,把足球視為生命、為足球而活著的哥哥,將來……會怎樣呢?
找不到答案!沒有答案!
答案,不可預測……
“咻、咻、咻……”
南條家的道場裡,秋人汗流浹背地揮動著竹刀,一下又一下。自從回到了家裡,他每天都在做這件事,沒有間斷。
“秋人,不要練了!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元。”
拉開道場的門,廣瀨對弟弟說。
“可是,我今天還沒練滿一千下……”秋人繼續揮著刀,口氣天真地說,“爸爸他會……揍我的!”
“秋人……”
廣瀨的目光微微一閃,“爸爸已經不在了。你不用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啊……真的嗎?”
秋人驚訝地看著廣瀨,手裡的竹刀頓住了。
“當然是真的。爸爸已經過世了。”
“太棒了!”
聽到這話,秋人“哐啷”一聲丟下竹刀,飛撲過去摟住廣瀨的脖子,歡呼道:“以後再也不用害怕爸爸會把你搶走了!”
“秋……”
秋人的舉動和話語讓廣瀨一愣,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秋人就帶著歡躍動情地說:“廣瀨,你以後只看我一個人就好!因為你是我的了,對不對?”
廣瀨驚訝地看著秋人,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剛要開口,倉內進來了,看到兄弟相擁的畫面,頓時愣在那裡。
“廣瀨少爺……”
“別過來!”
不等倉內說話,秋人就大喝一聲。他緊緊地摟著廣瀨,惡狠狠地盯著倉內,厲聲說:“這裡已經不需要你了!以後再也不許你摸廣瀨一下!看門狗就給我稱職地滾到門外去!”
倉內傻在那裡。這個從小就和廣瀨一起長大、忠心耿耿把廣瀨當作“唯一”的人,也是廣瀨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從來沒有把廣瀨以外的人放在眼裡,包括被廣瀨故意寵壞而當作利用工具的秋人。
“……你恢復記憶了吧?秋人。”
廣瀨抓住秋人摸著自己臉頰和嘴唇的鹹溼的手,“放開我!”
“我不要!”
秋人反而把廣瀨摟得更緊。他把臉貼在廣瀨的臉上,在廣瀨的耳邊摩挲著說:“我再也不放開你了!以後能看你、摸你的人,只有我一個!”
“別這個樣子,秋人!”
廣瀨用力推了推秋人卻沒有推開。秋人過分親暱的舉動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你不是告訴過我,要永遠待在我身邊嗎?”秋人抱著廣瀨,撫摸著他的頭、頸和耳朵,“你不是叫我不用擔心,還說沒事了嗎?”他的眼睛陰陰地笑著,意味深長地看著廣瀨,“你剛才說什麼‘恢復記憶’?廣瀨哥!‘我的’廣瀨哥!呵……呵……呵……”
那得意又刺耳的笑聲,讓廣瀨覺得自己落入了秋人的圈套。是他小瞧了秋人?還是高看了自己?他已經搞不清楚了。
(6)
手術後,泉被轉到了醫院的康復中心進行復健訓練。晃司整天寸步不離地陪著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醫生每天給泉安排的訓練時間並不長,除了復健外,大段的時間他都是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陽光緩緩移動它的腳步。病房裡的電視機,他連一次都沒有開啟過,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看報紙和雜誌。既不和晃司說話也不理睬他,彷彿病房裡根本就不存在這麼個人一樣。
死寂的日子在一天天繼續……
“對了,泉,要不要到美國看看?”
這一天,涉谷來到病房,問候過兩個安靜的人,坐定之後,他忽然這樣說。
兩個人幾乎同時看向他,毫無生氣的眼裡流露出遲鈍的探詢。
涉谷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泉說:“這是我綜合老爸和專家的建議得出的結論。因為目前你正在做的復健並不是‘恢復行走能力’,而是‘適應輪椅、義肢’的訓練。以你的損傷程度,院方這樣的安排當然也無可厚非,不過美國有專門治療脊椎傷害的醫療中心,那裡擁有全球最先進的的醫療技術,而且新的技術還在不斷發展……當然這並不表示,你去了美國就能有所收穫,不過總比現在要好一點吧!美國的義肢技術,腳比手做得好,甚至還能讓選手參加鐵人三項比賽,踢足球當然也沒問題。……泉,當然,你也許沒興趣做個裝義肢的足球選手,不過,即使跟你說,很難再進一步地復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