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緋奈,我的寶貝!想死我了!”撲上去抱住緋奈親熱地狂吻他的額頭,嘴裡發出嘰裡咕嚕的呢喃。
緋奈也摟住比自己高還穿著超高高跟鞋的女人的纖腰,從女人的胸口上儘量抬起圓圓的娃娃臉,對女人的熱情回應道:“我也好想你啊,女王殿下!”
“啊,真的嗎!那還不快好好吻吻我!”
女人興奮地撒嬌。
於是,緋奈儘量踮起腳尖,莉莉彎下腰身將就著他,兩個人一頓狂吻,將晃司冷落在一邊。
晃司瞥了一眼那兩個身高相貌極不相稱的男女,又要了一杯酒,旁若無人地喝起來。
待緋奈和莉莉吻夠了,又有幾個脫衣女郎過來抱住了緋奈,在他身上膩來膩去地撒嬌。緋奈又是一通安慰後,離開女郎們和酒吧裡的其他熟人一一打過招呼,最後來到晃司身邊,為自己要了一杯加冰杜松子酒。
“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緋奈喝了一口酒後說。
晃司知道他指的“吃驚”是什麼,卻故意曲解道:“的確是啊!你長得那麼可愛,沒想到卻有如此的‘交際’。”
緋奈看了晃司一眼,沒有在意他譏諷的言語,扯回話題說:“你拋棄了‘他’,自己逃走了嗎?”
晃司冷厲的目光驀地刺向緋奈。
緋奈知道自己捅到了晃司的痛處,面對那雙令人噤若寒蟬的眼睛,他輕淡地一笑,“呀,這是常有的事啊,而且,他也很努力地在復健,無所謂啦!”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了泉的訊息,晃司石刻般地表情起了一些變化。緋奈看到了和晃司聊下去的契機,接著說:“殘酷地對待了他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把護照留下來……應該不是一時疏忽吧。”
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晃司,意味深長地說:“是為了讓‘南條晃司’這個人,從‘這個世界’——消失吧?”
晃司被緋奈猜中了心思卻不願意承認,內心裡,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徑是完全為了泉,自己不是也在逃避嗎?逃避那承擔不起的罪責。
“為什麼?”晃司反問道,“為什麼你不說呢?……對他說已經絕望了,說‘已經沒有希望了’,還有‘一輩子都無法走路了’。趕快對他說比較好吧!然後讓他快點習慣坐輪椅的生活,讓他尋求‘新的希望’。——對,就像那個前世界盃的優勝選手一樣。”
緋奈意味頗深地看著晃司,忽然眼睛一眯,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不那樣說是因為我們是著名的療養院,不那樣說是可以掙大錢的!”
晃司沒想到緋奈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瞪著眼睛不知該對這種理所當然的商業行為作何反應。
緋奈看著晃司尷尬的表情覺得很有趣,低眉竊笑了一陣後又把話題拉入正題。
“的確,咋看之下,他非常出色地站起來了,不過,那只是人類生存本能下的自我防衛,是一種自我暗示——‘抱著新的希望,努力生存下去’。如果不這樣想的話,最終會抑鬱而死。”
他喝一口酒,嘆息道:“人類總是能夠把自己的人生從頭來過,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自我暗示的力量是很強的,陷下去的人很多,但是說什麼‘只要抱著強烈的願望就一定能實現’,那隻侷限於極少數人。如果誰都可以的話,那麼貪邪之輩不就可以輕易如願?這個地球也就毀了。再強烈、再真摯的願望,也有實現不了的時候吧!那是‘人’這種生物目前的極限。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地球才能繼續轉動。”
他稍事停頓,總是意味深長的眼睛看著晃司,加重語氣道:“你也才能活著;泉才能不被殺掉。”
晃司冷漠的眼睛透過淺色的鏡片探究地看著緋奈,他在細細琢磨緋奈的話,想弄清楚緋奈語言背後的真相。到底,泉對足球的強烈渴望能不能救泉?自己的“拋棄”能否令泉重生?當時,那樣決絕地做了,究竟是對?是錯?
——搞不清楚!
他無聲地嘆息一聲,“……我只是……覺得麻煩透了而已!別的什麼目的也沒有。”
“是嗎?”緋奈瞭然地輕輕一笑,“這樣的話,中途跑得老遠幹嘛?”
晃司無語。
緋奈輕舒一口氣,轉移了沉重的話題。
“看報紙了嗎?尋人啟事上連相片也登了。雖然你剪了短髮、戴了墨鏡,但我還是認出了你。”
他的目光轉向晃司的左手,“這個義肢做得可真精巧啊!”他讚歎著輕輕捏了捏,手底傳來滯澀的感覺,“果然沒錯。這個不頻繁地做維護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