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傳出晃司的歌聲,大約是“Kreuz”的工作結束了,大家在客廳裡放鬆一下,欣賞欣賞自己的成果。
聽著那歌聲,泉的心臟一陣痛絞……
——哪邊都想擁有,哪邊都不想放棄,究竟怎樣才能兩全?究竟怎樣才不會傷害?好難做!誰能給我一個答案?
——冷!好冷!
“泉,你在看什麼?好奇怪。”
身後,傳來晃司低沉的聲音;身體,被抱進溫暖的懷中。一股暖流從後背散開,冰冷漸漸被融化。這個懷抱,何時起變得這麼堅實,這麼溫暖,這麼值得依賴,叫人捨不得離開了?
“沒什麼,隨便看看而已。”
泉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暗暗嘆了口氣,眼睛仍然落在前面虛無的空間。
“你在生氣嗎?”
晃司將泉摟得更緊些,握起泉的右手,輕輕轉動無名指上的銀色指環。今天,他在直播的電視上看見了,在球賽結束後,泉被記者包圍住,有一個小報記者問他為什麼會戴和晃司同樣款式的戒指,還問他和晃司是不是同志。當時,泉冷冷地對他說戒指是因為自己戴著玩,不小心脫不下來了。那個記者戲噱地說他可以讓消防隊來幫泉剪斷那枚戒指,泉譏諷地回應道:“如果你肯掏四百萬的話……”在離開球場去乘坐返程大吧的路上,他被因日本隊輸球而瘋狂的球迷丟的雞蛋砸在額頭上,蛋黃蛋清糊了一臉。當時,泉暴怒了,他怒吼著衝向雞蛋丟來的方向,被保安死死抱住才沒有使情況變得更糟。
“脫下吧,泉。以後……不要再戴了。”
晃司的話中有著一絲無奈的傷痛。
“我不要!”泉低聲卻很堅決地說,“我又不是輕薄胡鬧的人,那些白痴說的話,我根本不在意。我沒有做過任何壞事,他們想說,就讓他們去說好了。”
晃司心裡一陣激動——這就是泉!這就是我的泉!拼命地活著,日日如此。全力以赴到……即使這麼死了……就這麼死了……也無所謂!可是,他絕不會死!只要有人還在他之上,他就是永遠殺不死的!這就是泉!我的泉……
“你今天一人就獨得了三分耶!”
晃司輕舔著泉的耳垂。
“沒錯,靠我一個人踢進三分。後衛太爛,中鋒的球又傳不開,根本沒辦法在正常球賽流程中進球,只能靠任意球、角球等機會得分,最後還是3比5輸掉了。”
聽著泉的話,晃司好象看到泉的身上綁著鐐銬,它們束縛著泉,讓他沒有辦法展翅高飛。他需要的,是更廣闊的天地,而現在的球隊,已經沒有讓他發揮的空間了。
晃司嘆息一聲,臉頰輕蹭著泉的脖頸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在足球上無法分擔泉的痛苦,能帶給泉的,也只有無關痛癢的安慰,那種話,不說也罷。
“你唱歌的時候,心裡都在想著什麼?”
泉抱著雙膝靠在晃司懷中,眼神恍惚地看著前面,聽著下面傳來的歌聲。
“泉,你明明知道的,當然都是在想你。”晃司輕笑著回答。
“可是我的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只想著足球,而你……”
泉轉過臉來看著晃司——這樣不是很不公平嗎?
晃司對著那張英氣逼人的臉溫柔地笑著,那笑容分明在告訴泉:你不想我沒關係,只要讓我想你就好。
“你這張臉令人很火大耶,可惡!”
泉雙手扯住晃司洗完澡後搭在肩膀上用來擦乾頭髮的毛巾,衝著那張無辜的笑臉忿忿地吼道。
“好,知道了!”晃司的笑意更深了,“下回我設法不想就是了。”他輕輕吻了吻柔潤的唇,“我要做噁心的事,才能不想。”
他抱緊泉,用發自體內的聲音告訴他:“我要竭盡全力,好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你可以想象一下,和我一起飛翔吧!”
“我不相信你!”泉忽然掙脫晃司並推開了他,“你就算有我,也會去碰別人,我怎麼能相信你。”
“泉,那是因為……”
晃司剛要辯解,卻發現泉冷冷地瞪他一眼,站起來朝門口走去。他急忙喊道:“不……不是那樣的!對不起,我不敢了!除了你,我誰也不愛!你不要走,我是真心的!拜託你相信我!”
泉站住了。晃司惶惶地看著他,生怕他丟下自己走掉了。半晌,泉回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晃司,一字一句地說:“直到我死為止——不,即使我死了,你都不去碰別人。到那天我才會相信你,之前,我不會相信的!”
晃司被那漂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