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哥想揍人。
一聽到“各走各的”,龍嬌嬌果斷住了口,心下一陣心慌。這時候,她的心思倒不是尋有情郎那個階段了,只是覺得這荒山野嶺的,必須要有印王爺在才安心。就剩下這兩個養尊處優的男子,怕是沒啥安全感。
好歹印王爺懂醫,遇上個事也有人急救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勸印王爺消消氣兒……聶印仍是氣得悶聲不吭。
“從這邊順著河岸一直走一直走,就能到達最開始的那個地方。”撐船的姑娘見為首的人火氣不小,不由得打圓場。
“要走多久?”問話的是龍嬌嬌,現在她最想回家了,這個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停留。
“我們剛才乘筏是從上游順水而下,速度快了些。這走回去,恐怕快的話,要走三個時辰。慢的話……怕是五個時辰也走不到……”
一席話說得龍嬌嬌又開始鬼吼鬼叫:“你們這些撐船的搞鬼,故意把我們弄下水……”
幾位撐船的人真是冤枉透了:“姑娘,我們的筏好好的,平時都是好好的,一直都是好好的……”除了說好好的,找不到話說了。
“哦,好好的,見到我們穿金戴銀,你們見財起意……”龍嬌嬌不依不饒。
今兒這事兒,的確透著古怪。要說筏散架,不可能三個竹筏同時散吧。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被人動了手腳。可要說幾個撐船的人見財起意,就把他們給害了,還真是有些說不通。
一個艄公五六十歲了,兩個姑娘只有十六七歲,就這幾個人,能打三個精壯男子的主意?
竹筏散架的一剎那,這些人可都是第一時間救人,如今沒撈到個好,還被人說成謀財害命。
民間的女子,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尤其是這荒山野嶺,沒誰就真比誰矜貴。最先唱山歌的小姑娘,性子最是直率:“早知你要這樣,我就不該來拉你救你,活該淹死你!”話說得恨恨的,一腔冤屈如烈火就蹭蹭燃起來。
這一下,另一個姑娘也幫上腔了:“對,就是不該救他們,好心餵了狗,不,救狗一條命,人家還知道搖尾巴,只有救了這種人,才會被反咬一口!”
好傢伙,烈女啊烈女!頭可斷,血可流,絕不能被人懷疑品性不端!
“我相信不是你們!”邱寒渡的聲音冷冷的,但話裡的內容卻是熱熱的:“你們說得對,他們的命,是你們救的。對待恩人,不該是這個態度。”
啥是雪中送炭?這就是了。啥叫士為知己者死?這時候的兩個黑妞,恨不得為邱寒渡去死。
兩個姑娘,還有一個老艄公,就那麼跪到了邱寒渡面前,小的哭得哇哇的,老的老淚縱橫。
龍嬌嬌真的氣死了氣死了,這些人在她眼裡,都是些下賤粗鄙之人,就算冤枉他們又怎樣?高興了打他們一頓,他們還得謝恩!
現在看到邱寒渡跟她作對,恨不得把邱寒渡踢進水裡。不過,僅限於想想,因為實施起來,誰扔誰進河裡還難說。其實也不難說,可以預見的是,一定是她龍嬌嬌被扔河裡。
不動手,還能不動嘴嗎?龍嬌嬌實在是個討打的妞:“難不成印王妃和他們是一夥的?”急怒攻心之下,就顧不得身份了,更沒考慮清楚她說出的話,有多以下犯上。
說穿了,人家印王爺再是個閒散王爺,人家身份在那兒擺著,就是她爹龍將軍見著,不也還得行禮問安嗎?她一個將軍的女兒,就敢沒大沒小沒上沒下地隨便蔑視起皇帝指婚的王妃來了。
龍飛飛再是狂妄少年,聽到此話,也不禁怒斥妹妹無禮。
聶印正要開口,卻被邱寒渡搶了先,那聲音冰得就像寒冬裡的漫天大雪,刺骨凍人:“是我請你來當嚮導的?你巴巴的非要跟著我們來,我才要懷疑你是什麼用心!”
女人鬥嘴,男人不宜插嘴,但必得有個勸架的不是?顯然,李若秋很稱職:“王妃娘娘,龍妹妹也是一時驚嚇,胡言亂語。您大人有大量,就別放在心上了。”
瞧這話,好似她邱寒渡再計較,就不夠大**量。伸手不打笑臉人,邱寒渡不再理她們。她站起身,淡淡道:“走吧,我們慢慢走回去。”身上的衣衫實在難受,貼在肌膚上,溼溼的。
她一低頭,忽然發現她的衫子又有那種亮亮的熒光粉,正是英俊少年驅蟲用的藥粉。透過月光,她對上他晶亮的眸子,驀地心中一熱,連忙低了頭。
聶印笑笑,大手牽小手,牽著她隨幾位撐船的人慢慢向前走去。
龍家兄妹和李家兄妹隨後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