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空而去,掀起滿屋的凜冽:“原來,一直是我把位置搞錯了。位置錯了,立場就錯了,怪不得我百思不得其解。”
楚湛似乎也嗅到了異樣的氣息,心思急轉,臉色漸漸蒼白。
景後也隱隱感覺到不妙,沒怎麼聽懂,卻又好似有些明白,那滋味撓心撓肺,不可言說。
邱寒渡坐在末位的椅上,看著傲然尊貴卻孤獨的少年,心裡劃過一絲疼痛。
是的,位置搞錯了。當一個人有了既定思維,先入為主,便會一直從那個既定的立場出發,去思考一切。他們繞了無數個圈兒,才回到原點,重新將所有的細節打散,再次組合。
組合出無數個可能性,直到龍飛飛回來,才讓他們真正確定出事實的真相。
太殘酷的真相!
聶印踱著步,悠然散漫:“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太子被下毒之後,我明明還沒來得及將他體內毒素清除完,待我死裡逃生回來,他體內居然餘毒已清除?原來,那個下毒的人,以為我死了,不會再回來,便自行用解藥將餘毒清除乾淨。搞半天,下毒的人,不是想讓太子死,而是想幫助太子坐穩那個位置……真不好意思,我居然沒死,又回來了……”他抬頭望著秀妃,眼神特別誠懇:“我猜得對吧?”
秀妃抿嘴不語,遊戲主宰易了主,任誰都不那麼愉快。那種過程不是應該讓她來告訴大家,然後嘲笑他們嗎?為何他像是知道了全部?
沒等秀妃回答,景後卻狂叫開了:“是她給康兒下毒,她會那麼好心,想幫助康兒坐穩那個位置?我不信!我不信!你們兩母子串通又想搞什麼陰謀?”
聶印無視景後的叫囂,神色漠然,卻又頗含深意:“怪不得,鬥了一輩子,你始終不是她的對手。你以為你贏了後位,卻是輸了天下。”
贏了後位,輸了天下。再確切不過了。
“因為涅康是秀妃的兒子……”邱寒渡慢條斯理的聲音,道出了殘酷的真相:“從頭到尾,你不過是替秀妃作了嫁衣。她看著你用景家深厚的背景,悍衛著她兒子的地位,心頭不知有多高興。”
“不!你撒謊!你撒謊!康兒是我的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景後語無倫次,就算再不喜歡涅康,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看著他長大,教他說第一句話。有了這個兒子,她才覺得自己的後位是真正坐得安穩了。
秀妃看了看聶印,又看了看邱寒渡,安靜中透出絕望:“我想知道曾御醫去哪兒了?”
邱寒渡似笑非笑,勾唇,卻是冷冷的氣息:“他?好著呢。把這出戏演完,完美收官,你自然就會見到曾御醫。”她再度逼問:“我說得對麼?秀妃娘娘,涅康本來是你的兒子,而你千方百計找回來的印王爺,才是皇后娘娘的兒子……從一開始,你就設了局。”
秀妃挺了挺背脊,冷哼一聲:“沒錯,涅康的確是我的兒子。”
楚湛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了一個細作的兒子當太子,整整二十年;又追殺了另一個兒子,讓對方狠狠報復回來。
冷汗淋漓,不敢細想。
景後醒悟過來,就那麼直直盯著聶印英俊的臉。這是她的兒子!這才是她的兒子!剎那間,心中的痛意和悔恨,以及由來以久對聶印的恨意,如濤濤lang潮,一波一波席捲而來。
她不敢相信,全身都在顫抖。
聶印仍是那麼雲淡風輕,就像當時每天遇到無數次暗殺也沒皺過眉頭。他的心,堅硬如石,再也掀不起半點波瀾。
他是誰的兒子,並不重要。他只是他,從來都是。
在邱寒渡看來,這個局,設得無比完美。以她特工的專業水準來看,她也覺得,得是多麼玲瓏剔透的心思,才彎轉得出這樣的局面。
二十年前,腦殘的皇帝楚湛,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對秀妃和景後承諾,誰先生下兒子,就讓誰當皇后,那個人的兒子就是天生的太子。
那時的秀妃,本來是九曲國不受重視的落魄公主。她的母親,只是被皇帝偶爾寵幸的一個宮女。她的身份很低微,被安排到靈國當細作。由於天生美貌,竟然一步一步走進皇宮,還得到了楚湛的寵愛。
但她的勢力,又豈能及得上景家?她知道對方一直伺機動手腳。於是,她早早做了準備。
有曾御醫這樣的關鍵人物在內,偷樑換柱變得簡單容易。
有龍將軍這樣的人在,要把一個宮女和嬰兒送出宮,也變得簡單容易。
而景後看到的死嬰,只是秀妃從宮外偷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