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害怕;還探出爪子要撓一下那塊因為反光而亮閃閃的東西。
“這個不能抓。”齊誩及時把它拎住,免得刮傷攝像頭的鏡片。
“你家的貓咪可真逗,長得也很伶俐。”攝像師肩上扛著裝置,透過鏡頭細細打量小歸期的品相,開口誇讚。
齊誩把小歸期暫時放回小箱子,一邊騰出手去最後確認一遍行動綱要,一邊跟同事聊開了:“這小傢伙在家裡過得舒舒服服的,嬌慣得很,每天的三大任務就是吃、睡、玩。這次正好帶它出來歷練歷練;別真的變成懶貓了。”
小歸期在箱子裡仰頭望著主人和幾個陌生人忙碌不已;一臉的天真懵懂。
殊不知,今天將是它踏上演技修行之路的大日子。
齊誩把微型麥克風別在領子底下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外面罩了一件外套,攝像助理幫他在挎包裡放了一枚微型攝像頭。裝備固定好之後,齊誩在麵包車內簡單地試了試鏡頭角度,一切準備就緒,於是抱起小歸期走下車。
這幾天他充分發揮記者的觀察力,研究小傢伙的生活習慣。
正如沈雁所說,小傢伙吃飽之後會昏沉沉的想睡覺,看上去蔫蔫的,跟生病時的表現有幾分相似。因此齊誩事先特地讓它飽餐了一頓。
果然,臂彎裡的貓咪此時已經顯出了幾分睏意,睡眼惺忪,連爪子都懶得伸。
齊誩微微一笑,大步朝不遠處的一間寵物醫院走去。
進了大門,他首先環視大堂一圈,沒看見營業執照或者動物防疫合格證之類的東西掛在牆上,設施似乎也比較簡單,不過顧客還是有的,零零星星坐在椅子上等。他觀察完畢,並且讓挎包裡面的攝像頭拍過一遍,這才走向櫃檯。
接待員小姐笑容可掬,說話細聲細氣的:“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看上去態度不錯。
於是他配音三年鍛煉出來的演技,啟動。
“我家的貓好像病了,能請這裡的醫生看看嗎?第一次養貓,經驗不足,這兩天可把我急壞了。”齊誩一副眉頭深鎖的模樣,端起手上抱著的貓,苦苦哀求。
聲音裡的焦急感很強,彷彿手裡的小傢伙就是他的心尖上的一塊肉,捨不得讓它受半點罪。
說“好像”,是為了製造模稜兩可的效果。
說“第一次養貓”,是為了突出自己無知的一面。
接待員小姐輕輕“啊”了一聲,表現得十分關切,回頭招呼了一個實習生模樣的醫務助理過來:“你先給這隻小貓檢查一下,看看症狀。”
齊誩暗暗地捏了一把小歸期的肉墊,小歸期睜開半邊眼睛,以為主人要跟它玩耍,偏偏齊誩半天不理睬它,也不給它順毛,它便抱怨似地喵喵叫起來。旁人聽來,很像是因為不舒服而發出的哀鳴。
實習生助理漫不經心地走過來,接過小歸期,夾住小傢伙的腋窩舉高,作勢瞧了兩眼,沒怎麼檢查就放下了。
這時,接待員小姐動作十分流暢地從桌子底下取出一份價目表,擺在齊誩面前,笑盈盈地展示這裡的檢查專案:“您先看一下這裡的收費標準。一般來說初次養貓的人,我們推薦做一個全套檢查,包括糞便、血液、還有微生物化驗,主要是怕貓瘟和腹膜炎。”
齊誩之前一直靜靜盯著實習生的動作看,這會兒才收回目光。
他仍舊是一臉的不知所措,傻愣愣地問:“貓瘟?貓瘟是什麼,那個腹什麼炎又是什麼?”
其實他完全知道那些是什麼。
沈雁每天晚上都在床前給他念治療日記,邊念邊聊有關那隻小動物的事情。
他專心致志地聽,遇到聽不懂的專業名詞就讓沈雁稍稍暫停,科普一下。而沈雁的解釋非常詳細,病因、病理、病況從頭講述一遍,直到他全部弄明白為止。
一來一往,他也漸漸熟悉了這些貓咪的常見病症,症狀都差不多能背下來了。
有貓咪的爸爸在果然心底踏實——
接待員小姐請那位實習生簡單地介紹一遍貓瘟和腹膜炎。實習生大致談了一下,很多地方都是匆匆帶過,著重講後果,還講得很嚴重。
齊誩像是第一次聽到那樣茫然地點點頭,時不時還發出心驚般的抽氣聲。
“我大概知道了。”他這六個字讓接待員和助理不約而同面露微笑,然而下面的話又立刻讓這種笑容消失了,“可是我沒那麼多錢,可以只做糞便檢查麼?”
那是這幾項檢查之中最便宜的,只需要三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