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剩下的只有彷徨而已。
沈雁近在咫尺,無論身體還是氣息。
他低著頭,甚至有一兩綹頭髮碰到了對方的襯衫,傳來輕輕摩挲的聲音。
替自己披上外套的那雙手並沒有鬆開,自始至終留在外套上。沈雁的力道幾乎感覺不到,因為肩膀上沒有任何負擔,只不過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限制住了他的行動,使他無法轉身離開。
“……我想,先去看看小貓。”齊誩忽然開口。
小歸期在診所裡面住了一夜,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恢復得如何了。
試著抬起手,手背輕輕碰上沈雁扣在外套上的左手,並沒有做出撥開的動作,就只是這樣觸碰。兩個人的手放在一起的時候,才發覺冷暖分明。
像是明白了他動作裡的含義,沈雁的手緩緩放下,退開一步。
冷空氣重新填補進來。
“我陪你一起去。”
齊誩沒有抬頭,沒有看見沈雁此時的表情。
目光所及之處只能見到他重新拾起了地上那把黑色的傘,還替他撐開他自己的傘。
但是,似乎完全沒有取回外套的意思——
齊誩下意識將手按在他的手剛剛放過的位置上,悵然若失般攥緊。在起步走入雨幕之前,他還可以暫時回憶一下那裡曾經的溫度。
27【第二十七章】
曾經擺在他面前的是兩幅不同的拼圖。
每一個都不完整;每一個都想要知道全部。拼圖的過程中;感覺某些碎片相互間有一種熟悉感;卻沒有往深處想。
直到現在。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它們其實是同一幅圖的兩個不同部分。
整幅圖片一下子在眼前變得完整,清晰得可怕。畫面上的那個男人走了下來,走到他的身邊,走進他所在的世界。
雖然這個世界裡雨水還在匆匆飛落,冰涼沁骨。
而他們,分別在兩把不同的傘下。雨傘之間並無交集。
十五分鐘的路程出奇漫長,因為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啟話匣。
這種沉默將眼前溼漉漉的瀝青路面無限延伸,在大街小巷間迂迴曲折;怎麼走也走不到頭似的。
週末的陰雨天;除了出售早餐的攤位,許多店鋪都還關門閉戶,平日裡熱鬧的巷子冷冷清清,偶爾有一兩輛汽車碾過水窪發出吱啦吱啦的響聲,剩下的只有兩把傘上雨點頻頻敲打的聲音。
齊誩走在前面,因為他必須帶路。
沈雁在他斜後方,一路默默相隨。
當齊誩不由自主放慢腳步,看看他是不是還跟著,他們之間便會形成並肩而行的局面。每到這時,沈雁總會相應地慢下來,讓兩人錯開位置,回到原來的距離。
診所剛剛開門不久,候診室裡半個人影都沒有,只有一名貌似清潔工的人睡眼惺忪地提著幾隻垃圾袋出來。
齊誩正向工人詢問醫生現在何處,沈雁卻將目光放在工人剛剛從病房裡拎出來的垃圾袋上。那些只是普通的小型塑膠袋,顏色不一,薄膜下還隱隱看得見動物的毛髮和血跡,和醫用手套混在一起。
他眉頭輕輕一皺,跟著齊誩和那名工人來到醫生辦公室前。
接待他們的正是昨天給小歸期下診斷的那個醫生,看樣子睡醒不久,頭髮半翹不翹的,白大褂的扣子都扣錯了兩個。
當齊誩問起小歸期的情況,他呵呵一笑:“得了貓瘟至少要掛一星期的點滴,早得很呢。”
此時,站在一旁的沈雁忽然開口:“介意我們去看一看小貓嗎?”
對方滿口答應:“當然,當然。不過住院還是要繼續的。”
醫生一面向齊誩推銷哪種進口藥比較管用,一面領著他們來到一間窄小的病房。開啟門後,撲面而來一陣動物糞便的臭味,齊誩微微蹙眉,下意識掩起口鼻。沈雁卻已經很習慣似地邁入屋內。
大概有九平方的病房裡放著大大小小十多隻籠子,小歸期被轉移到其中一個裡面。
它身上還蓋著齊誩那條小毯子,雙目緊閉,萎靡不振,旁邊果然吊著一個點滴瓶,透過一條細細的輸液管連著它的一隻前爪。
看到這裡,沈雁神情一肅,沉聲道:“你確定這隻小貓得了貓瘟?”
醫生點頭:“當然,試紙和白細胞數都證明了。”
沈雁筆直地看過去,目光嚴厲,叫那個醫生心裡都有些發怵。他一言不發先走到籠子前,觀察小歸期的外表特徵,這才開口:“這隻小貓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