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鶚頓時有如五雷轟頂,差點形魂俱滅。
他怒目圓睜,“你說什麼?”
“她……她…”柳金釧嚇得魂飛魄散,眼前一黑便昏倒。
雲鶚愣瞪了一會兒,才放開手,讓不省人事的柳金釧癱在地上。
他雙眼空洞的喃喃自語,“我不相信。”
而此時跑到不遠處的柳銀鉤停下腳步。
“銀鉤兒!”橋小園一發現她異常的舉動,擔心的停下腳步叫喚她。
雲鶚下意識的往聲音處看去。
“銀鉤兒!”橋小園緊張的又喊。
雲鶚認出橋小園是橋小寒的妹妹,於是情急的要抓她來問話。
橋小園見狀連忙躲開。
“你來幹什麼?又來抓我們浣紗溪村的姑娘嗎?”柳銀鉤惡狠狠的說。
“我是來找小寒的,她人呢?”
柳銀鉤的雙臂交握在胸前,眼神一瞥,冷冷的說:“死了。”
“我不相信。”雲鶚恢復冷靜,“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裡。”
“她已經投潭自盡了。”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柳銀鉤又恨又怒的大罵,“都怪你這個殺千刀的,人都讓你擄走了,還放她回來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名節,比女人的性命還重要?你趕她回來,她還有臉面對家鄉父老嗎?”
“我不是趕她,我是……”他頹然的垂下雙肩。
“你始亂終棄!狼心狗肺!”
“銀鉤兒,別說了。”橋小園擔心柳銀鉤若惹惱他,小命會難保。
“我當然要說,不然誰來替小寒姐姐申冤出氣?”柳銀鉤轉向他又繼續罵道:“你人面獸心,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
柳銀鉤罵得痛快極了,若要是平時的雲鶚,豈能容人如此放肆,但是此刻的他卻默不作聲的轉身走開。
他雖然不相信,可是柳銀鉤說的話又很有道理,為何他事先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一昧的認為她想跟向悲風在一起,所以忍痛放棄。
為什麼她不跟他說明心意呢?他在心裡吶喊。
傷心的雲鶚並沒有馬上離開浣紗溪村,他不由自主的走到潭邊,想呼喚她現身,讓他得以再一次見到她的姿容,讓他有機會能對她傾吐真心告白,想將她擁在懷裡。
這教他如何能相信佳人已杳?
他低頭望著深幽的潭底,很清楚的記得潭底靠岸壁的暗旮旯裡有詭譎致命的漩渦,一想到她被禁錮在陰暗又冰冷的潭底,他便覺得心痛及不忍。
“為什麼你要這麼傻?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心意?為何你不肯去找我?難道你真的恨我至此?”他對著水潭哀傷的低聲呢喃。
忽然看見水底有條飄動的綠影,好像是橋小寒的腰帶,便想起柳銀鉤的話,他不能任她沉屍永不見天日的潭底,就算屍骨已寒,他也要以厚禮埋葬。
雲鶚抓到那條在水底飄動的腰帶後,又循著長長的絲紗往暗處游去,以為她被卡在石縫中,但沒想到的是在石縫中,只有更多的長絲紗,他只好先一一扯出,以為她纏在底下,然而待他將所有長絲紗扯出後,下面什麼都沒有。
胸腔裡快炸開的感覺,提醒他該換氣了。而等他要浮出水面時,卻看見先前被他由石縫中拉出來的絲紗就像長長的水藻,在他周身縱橫交錯了,圍了一個天羅地網。
他努力沉住氣,小心的脫困,但是那些絲紗卻像是有了生命的頑皮鬼,糾纏著他不放,雲鶚不禁懊惱,難道他此命休矣?
又或者是小寒的魂魄想要留住他?
罷了!雲鶚仰起頭看向水面,就在這時,一具苗條的身影躍入水中,像支木梭般的利落優美。
小寒?!是真?是幻?
彷彿時空倒轉,回到兩人第一次邂逅時的情景,不同的是他的心境,和她的神情。
橋小寒一見他吐完氣泡,明白他就快要不行了,偏偏又有那麼多絲紗纏住他,於是靈機一動,先度一口新鮮的空氣給他,然後再幫他脫困。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終於雙雙浮出水面。
雲鶚坐在岸石邊猛喘氣,一雙眼卻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橋小寒,好像怕她會在轉眼間消失無蹤。
橋小寒一邊幫他把糾纏在身上的絲紗拉開,一邊笑著對妹妹和柳銀鉤說:“才多久沒來幫你們清潭底而已,你們就又積了這麼多絲紗在潭底。”
柳銀鉤和小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雲鶚難以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