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
“其實、其實不是我想說你啦!你的嗜好真該改改,不要老是用那些冰冷的東西。”
嫌棄他的大理石地板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教訓他,真的是不想活了。
“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嘛!”她搶先一步說話。“你使用的東西都很先進,但完全沒感情。像是掛鐘啊!冰箱啊!甚至是這些大理石地板,每樣都冷冰冰,但你又不是那樣的人,我真的搞不懂。”
他雖然龜毛又兇,但心地善良,這點不用特別強調她也知道。但他老喜歡使用一些冰冷的東西,完全不符合他的個性,這會不會就是心理學所謂的“人性的陰暗面”?值得研究。
方思睿說得頭頭是道,任何人聽了都要鼓鼓掌。但夏宇希完全沒有當聽眾的興致,只覺得很煩。
“上床。”他被她吵得頭好痛,只想快點解脫。
“耶?”她有沒有聽錯,他居然在邀她上床?
“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超過三秒鐘,我就不收留你了。”他受夠了大半夜討論房屋建材的問題,一點意義也沒有。
“好……好!”想到有柔軟的床可睡,方思睿想也不想地跳上床鋪,和夏宇希分享大床。
“真是的。”他讓出另一邊的床鋪給方思睿,幸好他的床是king size,可以擠三個人,不然就有得瞧了。
方思睿興奮地拉過棉被,他蓋的是羊駝毛和蠶絲混紡的高階蠶絲被,極為輕暖,觸感非常好。
“不準打呼。”他先跟她約法三章。
“好。”不過這好像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睡著了以後誰還有知覺?
“也不準流口水。”他又立下規定,她照樣點頭,乖巧的模樣令他只能嘆氣,她鼻子上的那副眼鏡難看死了。
“你近視到底幾度?”他幫她將眼鏡拿下來,省得礙眼。
“兩眼各一千多度。”她說,開始覺得有點不安,沒戴眼鏡她很沒有安全感。
“這麼重?”他凝視她的眼睛,彷佛行走在湖面上。“那你還能看得見我嗎?”她若不說,任誰也想象不到她居然有一千多度的近視眼,她的眼睛超漂亮的。
“很模糊。”她戴眼鏡習慣了,一旦失去眼鏡的保護,所有景物都看不清楚。
“是嗎?”他靠近她一點。“那這樣呢,看得見我嗎?”
他靠得非常近,近到幾乎貼住她的臉,她完全能感受他的呼吸。
方思睿瞬間說不出話,心跳開始加快。就算沒戴眼鏡,她也知道他是迷人的、是難以抗拒的,他真的長得好帥。
似有若無的熱氣,像是羽毛一直騷擾她的神經。
她被這股看不見的輕柔搔得渾身發癢,小臉通紅。她努力鎮定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表現出緊張,但小嘴就是會自然的張開,她也沒辦法。
“我……我……”她祈禱自己的嘴唇不要變紅,因為每次只要她一緊張,她的嘴唇就會變得異常紅潤,模樣非常難看。
“嗯?”但看在夏宇希眼裡,並不覺得難看,反而因這嬌豔欲滴的紅唇,而產生一股想親吻她的衝動。
“我……”她感覺快要窒息。“我什麼也看不見,快把眼鏡還我!”
方思睿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狀況,只好轉為跟他要眼鏡,卻被他攔了下來。
“以後不準戴這副眼鏡。”醜死了。“明天我帶你去配一副隱形眼鏡,之後這副眼鏡就可以丟掉。”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是我沒戴過隱形眼鏡。”她抗議。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回道。“就像你從來沒在男人的房間過夜一樣──你是第一次在男人的房間裡面過夜吧?”
她本來聽得很專心,他卻臨時急轉彎問她這個問題,方思睿只得點頭。
“對,我是第一次在男人的房間裡面過夜。”超不習慣的。
“所以才要嘗試。”聽見她的回答,他不曉得怎麼搞的變得心情大好,方思睿好納悶。
他似乎很喜歡強調“第一次”這三個字,這對他到底有什麼意義?
“該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而且聲音特別柔,聽得她的心暖暖的、臉熱熱的,心跳得好快。
“晚、晚安。”她不怎麼安心地看著他把床頭燈熄掉,把她的身體拉近,他們幾乎貼在一起。
怦怦!怦怦!
強烈的心跳聲在黑暗中顯得特別響亮,她都不知道這明顯的心跳聲是出於自己,還是夏宇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