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就說是來遊湖好了,不會出事的。”
風輕盯著韓偵半晌,才怯怯地道:“你保證?”
她的模樣……韓偵愣了一下,旋即笑開了,“是的,我保證!”
“爹爹,韓公子約了女兒去嘉陵湖遊船,不知爹爹意下如何?”風輕低垂著眉眼,問著要起身回書院的父親。
“是嗎?”蘇院士轉過身來對著她,“整日悶在家裡也該去外面透透氣的。去吧。”
“謝謝爹爹。”
“不過,女兒家的要懂得矜持與禮節,舉止端莊,切不可讓人家以為過於輕浮,知道了嗎?”自己的女兒自己多少是瞭解的,但這話還是要交代的,雖然私下裡他也希望風輕與韓偵走得近些。
“女兒知道,”風輕輕柔地答,“正因如此,女兒覺得單獨與韓公子出遊讓多舌之人看了未免會有些閒雜碎語,故而想邀三姐同往,這麼一來則可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月白?最近不是身子骨不好嗎?聽她娘說整日躺在床上,成什麼樣子?”
“三姐就是常不走動才會落下病的。”
蘇院士撫著鬍鬚,“這樣也好,就讓月白同去吧。”
“女兒謝過爹爹。”風輕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暗裡吁了口氣,握一下拳,到裡院找三姑娘去了。
有的時候自己想著是一回事,可真真切切地擺在自己面前後又是另一回事,竟是這般強烈地帶給風輕不一樣的感覺,月白從原先的驚訝、扭捏、羞紅,到欣喜、堅定與釋然,這都與——二哥的完全不同,至少是與風輕看到的不一樣,也確實與二哥喜歡上陳醫官女兒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也許她這樣做是對了,自月白睜大眼聽著她的提議及後來答應出來時她就明白月白也是在乎孫何的,只是,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她怎麼從沒察覺出半分呢?
坐在船頭,感受著徐徐微風,風輕竟有些許的失落,卻說不出為何。
剛才他們兩人看到對方時就這麼痴痴地望著,似乎天地裡只有他們,早就忘記了她與韓偵還在身邊。看他們的樣子,風輕的臉竟比月白的還要紅,要不是韓偵拉她出來,她只會呆呆地站在當處任心跳與月白的一樣加速。
也許韓偵說得對,這樣做是對的。
這樣想著,心情也漸漸沉靜了下來,感覺出奇的舒服,看看旁邊的韓偵,韓偵也在看著她,她微微閉上眼看向前方,“我想你是對了。”
“這一切都要感謝你,嗯……大義滅親。”他笑笑。
大義滅親?思及自己原來的態度,她不由得也笑,“嗯,想來覺得自己挺偉大的。”
“不知兩人都說什麼?”韓偵道,“稀奇著呢,從未見過別的男女如是,不免好奇起來。”
“我也是。”一直養在深閨裡呢。
“我從十二歲就開始跟著爹爹進入軍營裡生活,十四歲正式編入兵部,後來調任進侍衛親軍,十八歲升任副部署至今一路走來倒也還算風順。”
風輕有些稀奇,“十八歲就任副部署,很厲害了。”雖然她不太確定副部署有多大,但年紀輕輕就能擔任官職,總是挺了不起的事。
“呵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參加戰爭哦。”
“是嗎?”確實是不信呢。他看起來總有股富家公子的浮華之氣,一點也不若她以為的軍人該有的冷冽與肅然。
“嗯,”韓偵思緒沉澱下來,“雍熙三年的幽州一戰,那次我只是站在爹爹的身邊,年紀尚小基本未參與戰事。後來在端拱元年的唐河一戰及二年的虜軍戰,因為作戰還算英勇,不過,可能也是因為我爹的關係,所以此後升遷都挺順利。”
“戰爭……很可怕吧?”風輕有些猶豫地說出,她知道一些有關爭奪燕雲十六州的戰事,近二十年北部一直戰爭連連,但,只是聽父親提及,從未感受過戰爭的可怕,所以聽韓偵說來總覺得遙遠。
“嗯,是很可怕。”韓偵沉浸在回憶裡,面容是安靜的,然後卻是極淡地一笑,“以前年紀尚幼,身處戰場反而沒覺得可怕,事後想起來時反而後怕起來。如果可以,我不願回憶起過去。”
風輕看向他,默不作聲,而後輕輕地嘆息。
“幹嗎?有什麼可嘆?作為軍人自是要打仗的,而且這是本分也是責任。”他雖笑著,卻是肺腑之言。
“沒有,只是聽你這麼說感覺自己很渺小。”
“哪來這種說法?所謂女子男兒的不同也就是說女子有女子的責任,男子有男子的責任,這個不好拿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