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陳振海有些矛盾的心情,既希望妻子回家一趟,能夠解決這三十多年來的隔閡,也算是圓了她這麼多年來,最大的心病;但另一方面。又擔心妻子回了謝家後,沒好果子吃。
謝家的霸道,那可是出了名的,要是明天擺臉子。妻子該怎麼辦,豈不是又要被氣哭?
他甚至想親自陪著一起去,有什麼罪都一起受,但謝家壓根就沒接受。連女兒回家都要批准呢,何況他這個女婿。沒得到邀請,自己送上門去捱罵。那種丟掉了底線的事情,以自己的脾氣,也幹不出來。
還好有兒子陪著去,自己也能安心一點了。
“明天早去早回,不管結果如何,總算了了一樁心願。”陳振海低聲嘆了一口氣,心裡總歸是有些擔心。
“恩。”謝欣蘭應了一聲,心裡也有些沒著沒落,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麼樣的場景,是晴空萬里呢,還是暴風驟雨?
但應該面對的,終要去面對,一輩子躲著也不是辦法……
而在另一間房裡,夏冰正躺在床上,腳踝上包裹了厚厚的一層紗布,陳可逸在床邊坐著削蘋果。
如此生活化的場景,兩人認識這六年來,幾乎就沒有出現過。夏冰雖然腳踝很疼,但心裡卻沒來由地感到那麼一絲小溫馨。女人就是這樣感性的動物,別看平日裡多強勢多冷靜多理智,但是在受傷,脆弱的時候,就容易多愁善感,哪怕一點小小的動作,也會讓她有不同的感受。
“來把這個蘋果吃了,然後好好睡一覺。”陳可逸把蘋果削成了小塊,放在盤子裡,用牙籤插著,遞到了夏冰的身前,看著她接過盤子,緩緩地吃起來。
“吃完後,盤子放在床頭櫃就行了,我拿去洗。”陳可逸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說道:“我先睡一會,今天累得夠嗆。”
說完,就往……地鋪上躺去。
雖然這一陣都同住一室,但一直都是一個床上一個床下,尤其是今天夏冰受傷了,那就更只有睡地鋪了。哎,瞧哥這苦逼的命啊。
“其實,我覺得,你們和謝家的關係,沒必要弄得那麼水火不容。”夏冰突然輕聲說了一句。
陳可逸攤攤手,說道:“這個事不是我說了算,討論沒意義。”
“明天你是不是又要去一趟,要不我陪你們一起吧?”
“不行,你腿傷了,哪能輕易讓你出門?”陳可逸搖了搖頭。其實即便夏冰完好無損,他也未必就會帶她一起去。
“但是我不親眼看著,就……”夏冰剛想說“放心不下”,突然又覺得以兩人目前的關係,自己這樣說顯然不太好,當即就支吾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與此同時,一個念頭突然襲上心來:曾幾何時,自己居然開始對他“放心不下”了?這是什麼狀況呢……
“這事看不看都一樣,你放心好了,他們不會把我怎樣的,活著回來應該沒太大懸念。”陳可逸往地鋪上一躺,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然後說道:“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養傷要緊,有什麼事,以後慢慢說。”
說完,他就睡了過去,很快響起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多有生活氣息的畫面。
“這傢伙真是的,這樣也能睡得著,也不知道地上冷不冷?”夏冰不顧腳踝的傷勢,又拿了一床被子,輕輕地蓋在了陳可逸的身上。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她的潛意識裡甚至在想:地上太涼,如果這傢伙上床睡,自己會不會允許……
其實她自己都沒完全意識到,不知不覺的,她的想法已經逐漸有了改變。
第二天一大早,謝家派來接的車就到了,陳可逸母子兩上了車,一路到了謝家。
謝欣蘭昨夜顯然沒有睡好,還有紅眼圈,上車之後,情緒就有些不太穩定;越接近謝家的大門,心情就越激動,一種強烈的患得患失的感覺,在心頭醞釀著,茫然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當車子停下的一刻,她聽著剎車的聲音,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刻,差點停止了跳動。
茫然地走下車,她的目光四處打量,看著曾經很熟悉,現在卻陌生的一草一木,這三十多年來的記憶,就如洪水一般湧上心頭,久久不能退去。
曾經,這座大院,承載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留下了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這座院子已經整修一新,要有多奢華就有多奢華,再也看不到當年的痕跡。自己的記憶,像是飄零在風中,無依無靠,找不到半點證據。
謝興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