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自己失誤造成的損失,憑什麼要恒生來承擔?”何善衡毫不退讓地反問道。
浦偉仕冷笑一聲,“何生現在只是恒生銀行的名譽董事長,還是少操一些閒心為好。”
“你……”何善衡頓時被搶白得一時語塞。
“如果何生沒有其它事的話,那我就不多留了,港府那邊還有一個重要會議需要參加。”浦偉仕下起了逐客令。
“好,好……”何善衡氣得點了點頭,再無留戀地拂袖而去。
“這個時侯,還真是不管什麼人,都敢跑來鬧一下。”看著何善衡蹣跚的背影,浦偉仕餘怒為息地嘀咕了一句。
這位的滙豐大班大為惱火,那邊的恒生精神領袖也心中暗恨。
臨上車前,何善衡又轉過身來打量了一下這座投入正式使用不長時間的第四代滙豐總部,冷笑道:“看來還真是老天要收你啊!恒生可不會陪著滙豐一起倒黴。當年在我手中被你們巧取豪奪走了控股權,如果能在我有生之年重新拿回來,那就死而無憾了。”
……
“要不,我去看看郭家那邊是什麼情況?”見父親動了肝火,李則巨連忙寬慰道。
“沒有必要了。”李半城擺了擺手,“郭賀年說有急事要趕回新加坡處理,應該不是推諉之詞。唐煥連我們都不放過,怎麼可能忘了甚至早就與之產生嫌隙的郭家。”
“您是說,郭家在新加坡的上市公司也被唐煥盯上了?”自小養尊處優的李則巨,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他根本想不明白,也無法接受,當初聲勢浩大的進攻圍剿,怎麼變成了如今手忙腳亂地到處滅火?
見兒子這個樣子,李半城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指點道:“做事一定要順勢而動,現在老天都在幫助唐煥與勤和,我們沒必要為了所謂的面子,去觸這個黴頭,雖然造成的損失不小,可也買了一個活生生的教訓——大難臨頭的時候,沒有金身不破的聯盟,最後還是隻能依靠自己。”
緩過神來的李則巨,點了點頭,主動請纓道:“和那邊談判的事情我來負責,您不用出面,在後面指點就行了。”
見兒子如此懂事地為自己分憂,李半城很是欣慰,他眼裡閃著銳利的光芒說道:“你出頭也好,等滙豐問起的時候,我算是有個交代。”
……
李半城潛意識裡還對底蘊深不可測的滙豐心存希望,但局勢的發展,很快讓所有人意識到,這個在香江盤踞達上百年之久的金融帝國,有崩潰的趨勢。
必須指出一點,別看滙豐在香江的影響力幾乎無處不在,但現階段它的企業架構還沒有執行完全現代意義上的公司制度,而是遵行上個世紀制定的滙豐條例,或者說殖民地時代的那個公司法,甚至當初收購美國海洋銀行股份的時候,美國法院打算弄清其銀行儲備到底有多少,都沒能如願。
這也難怪,想想滙豐標誌直至1983年,才由原本的“殖民地徽章”改為現時的六角圖案,便能體會到其中的幾分微妙。
換而言之,在香江賺得腸滿肚肥的滙豐,不受香江公司條例的規管。
不服氣不行,拳頭大了,自然有實力以特殊形態存在。
而且,這麼多年以來,滙豐經營穩健、信譽良好,人們也習以為常了。
但問題在於,“黑色星期一”之前,滙豐資助各個打手圍攻勤和一系,進而深深地捲入到股市的波詭雲譎當中。
恒生指數現在還沒有跌到谷底呢,由此可見,有多少財富蒸發掉了。此時唯一有心情笑的人,估計只能是那些在高價位拋掉香江電燈、牛奶國際、文華酒店、勤和基建股票的炒家了。
目前港人最關注的問題是,滙豐在這場全球大股災當中損失了多少?儲戶的錢還安全麼?
可滙豐的態度一如既往地高傲和強硬——到時候,具體情況自然會告訴你們,急什麼!至於存款安全性,這不廢話麼,說全香江的錢都存在滙豐這裡也不為過,你那三瓜倆棗好意思杞人憂天麼?
其實,滙豐如此嘴硬,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直接說,出現的問題涉及到數百億港元的資金,必定會更加一石激起千層浪,讓自己成為漩渦的中心。
不過,滙豐遮遮掩掩的作用畢竟有個限度。香江有那麼多的財經媒體呢,總有幾個具備真材實料,能從公開的資訊當中,分析出來一個大致的結果。
1986年,香江本地生產總值3000多億港元。相比之下,“黑色星期一”之前的勤和一系爭奪大戰當中,雙方各自宣稱動員的資金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