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望向遠方官道上疾行而來的大批黑衣人,雖然相隔比較遠,而且還是在夜色的籠罩下,但今晚天公作美,頭頂上那輪皎潔的月光讓他還是發現,這批黑衣人走路的姿勢異常沉穩矯健,遠非黑虎幫裡面的幫眾可比。這是經過長期訓練才會有的結果,他實在想不通,這批黑衣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難道真是南天會的人?
可如果是南天會的人,怎麼可能大搖大擺的就從青龍幫那裡過來?難道任玉涵和南天會達成了某種協議?可那又不可能,任玉涵不是傻子,應該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要是一旦南天會將黑虎幫滅掉,青龍幫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青龍幫和黑虎幫能在南天會的眼皮底下生存這些年還沒有被剿滅,一來是因為由於貿易經濟向西的轉移,雲山縣的油水已經不像原來那樣豐厚,二來是因為如果將兩個幫會真逼的太過火,到時兩家聯手起來,孤注一擲,對南天會也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所以南天會分舵允許兩個幫會繼續存活下去。
但對於那些小幫會,或者剛成立的幫會,劉易才都會去打壓,如果有可能,還會在其沒有發展起來之前,將其一舉殲滅。
“老大,該怎麼辦?”旁邊一名高有七尺,眉如臥蠶,赤膊露肩的漢子衝旁邊的葉向南沉聲說道:“要不然您先撤,我在這裡擋會。”
葉向南搖搖頭,他是五品高手,只要不被人圍攻或者偷襲,逃脫問題應該不大。而且他此刻如果逃掉,被幫裡的兄弟們知道,肯定會寒了大家的心,黑虎幫是他一手打下的基業,葉向南捨不得丟掉,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夾著尾巴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脫,況且眼下的情況還不清楚,誰知道來人是敵是友?
當然,是朋友最好不過,是敵人……只能拼死鬥上一番……
“仲才,先看看情況再說,讓兄弟們招子放亮一點,情況不對就先下手為強。”葉向南眯著眼睛,輕聲說道:“順便將後路留好……”
旁邊叫仲才的男子點點頭,他是黑虎幫的二當家,武力值雖然和青龍幫那位二當家相比,遠遠不如,但腦力值不差,在黑虎幫中可是智囊級的人物。
遠處的狼牙護衛隊跟在王教頭的馬車後面,邁著整齊的步伐,在四大堂主的示意下,將後背的開山刀拔出來,一瞬間,開山刀在手中火把的映照下,寒光凜冽,當真有一種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
門外嚴陣以待的黑虎幫眾成員見到這樣一幕,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就連旁邊的二當家仲才都眉頭微挑,呢喃道:“示威嗎?”
白思陽幾人很滿意剛才狼牙護衛隊的這番舉動,在開山刀拔出來的一瞬間,他們幾人明顯看到黑虎幫門前那群幫眾身軀顫抖起來,不禁相視一眼,開懷大笑。
當初訓練狼牙護衛隊時,這群護衛還不情願,嫌天天將他們折磨的死去活來,如今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眾護衛經過血與火的洗禮,不僅膽識直線上升,就連身上都隱隱散發著殺氣,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瞧你們那點出息。”葉向南手中握著開山刀,瞪了一眼旁邊那群還沒有開打便已怯戰的幫眾,大罵道:“老子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旁邊的幫眾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他們有幾斤幾兩都清楚,論武功不敵老大,論智商,不及二當家,況且和平的時間太久,在雲山縣只要不惹到南天會里面的人,基本上就可以橫著走,大多數加入黑虎幫的幫眾,甚至都沒有見過血,平常欺辱百姓一個頂倆,但要面對狼牙護衛隊,卻是膽顫心驚。
本來狼牙護衛隊行進的速度挺快,但王教頭似乎是想要摧殘黑虎幫眾人的心理防線,特意讓速度慢了下來,這樣一來,對黑虎幫的幫眾就是再受折磨,就如同劊子手的刀一樣,已經架在了脖子上,但卻遲遲不肯落下,本來就高度緊張的神經此時繃的如同弓弦一般。
葉向南微眯雙眼,看出了對面黑衣人的想法,乾脆讓旁邊的小弟從酒窖裡面搬來幾壇烈酒,給眾位兄弟壯膽。果不其然,在喝完酒後,黑虎幫的幫眾膽子逐漸大起來,就連握刀的手都變的不在像剛才那樣顫抖。
王教頭視力很好,透過車窗看到黑虎幫門前那一幕,心裡暗自點頭,看來這位葉老大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待會你去會葉老大還是我去?”王教頭看向馬車對面坐著的黎老鼠,輕笑道:“要是你去我就坐在馬車內不下去了。”
黎老鼠白了一眼王教頭,這話說出來不是存心難為他嗎?他要是再去,以火爆脾氣,要是葉向南說錯什麼話,指不定還真會下令將黑虎幫今晚血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