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尊稱為京城名嘴,有心人更是冠以北赤水,南滄海的訟師美譽。雖然久負盛名,可倆人從來沒有站在公堂上同臺打過官司,今天要不是林思明與蔣胤祥出面,或許倆人永遠都不可能站在一起。
但既然站在一起,倆人之間總得有個人敗下陣來,程赤水的勝負心比較強,不管是為林尚書還是為自己,都絕對不能輸掉這場官司,要不然他的臉面真沒地放了。
“關兄果然伶牙俐齒,善於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程赤水抱拳冷笑道:“從這點來看,我程某人的確自愧不如,以後還要向關兄多多請教才是。”
關滄海對程赤水的言論毫不在意,這場官司打完之後,不管是哪方勝利,他都要離開京城,過閒雲野鶴的生活。這次他為救李青雲,已將林思明得罪死,京城以後再也沒有他立足之地,除非哪天蔣胤祥登基稱帝才能回到京城。
“程兄過獎。”關滄海輕笑道。
程赤水懶得理會關滄海,並不作答,而是從袖口取出一張昨晚寫好的紙張,他將紙張鋪平展開,本來是想先遞給褚天琪過目,但隨後又覺著不妥,當著門外看熱鬧的眾人朗聲說道:“殺人犯名為李青雲,生在江寧府的雲山縣,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商賈,仗著家中有些錢財,從小為禍鄉里,無惡不作,這樣的紈絝子弟能做出當街殺人之事,絕對不是巧合,還請尚書大人明鑑。”
外面林思明花錢僱傭的百姓聽到程赤水說完,連忙在場外符合應答,認為說的完全有理,這樣從小就被慣壞的富家子弟,做出當街殺人案件,肯定是從小的教育有關。更有甚者在堂外喊道,將殺人犯李青雲就地正法,還死者林都統公道。
林思明聽到周圍議論聲,坐在椅子上輕抿一口茶,將目光投向蔣胤祥,想看看他請的訟師還能說出什麼理。
關滄海心頭冷笑,同樣從袖口取出一張紙,當著眾人的面念道:“程兄說的只是片面之詞,有些事情或許還不知道,李青雲被人稱為江寧府第一才子,曾經在風華山對出莊翰林先生的絕對,更是醉酒作出春江花月夜這首膾炙人口的千古絕唱,而且在東瀛倭寇率領五千人馬攻打雲山縣時,不顧個人安危,與守備軍共同進退,率領府中護衛,將賊寇殺的片甲不留,試問這樣可歌可泣,一心報國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等殺人之事?”
坐在公堂上方的褚天琪對賊寇事件早有耳聞,沒想到就是堂下的年輕人所做,不由暗暗點頭。而場外蔣胤祥找的百姓更是不停的齊聲吆喝,李青雲忠肝義膽,褚尚書執法如山,定能還李公子一個公道。一時間堂內堂外大打口水仗,兩邊僱傭的百姓各有不服,若不是這裡是刑部大堂,要顧及朝廷顏面,都能動起手來。最後還是褚天琪一拍驚堂木,才重新恢復秩序。
“我怎麼聽人說李公子那首春江花月夜是抄襲的呢?”程赤水開啟摺扇,不屑的說道。
李青雲沒做辯駁,今天主要是為自己殺人脫罪,又不是什麼詩會,沒有必要在這種問題是多做糾纏。倒是關滄海有點急眼,想要接話,只不過被蔣胤祥一聲輕咳給擋了回去。
大堂上方的褚天琪能夠在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關鍵還是靠他的那手和稀泥的功夫,京城內外藏龍臥虎,豪門貴族雲集,如果只是一味公正清明,那在官場斷然做不長久,想當初他剛做到刑部尚書,自己的老師曾經傳了他四字真言“息事寧人”,褚天琪從此之後,這四個字就成為了褚天琪的座右銘。
林思明昨晚是找過他,但蔣胤祥昨晚也找過他,給他開出的條件非常具有誘惑力,因此對於今天這案子,他依然保持息事寧人這個態度,不會做出任何決斷,就看兩府自己私下的談判好了。實在不行,將案宗拖上幾日。既然是和稀泥,那斷然不能讓案子在公堂上變成鐵案。
關滄海今天早上就被福伯告知褚尚書對此案的態度,沉聲說道:“難道程兄還想要李青雲在公堂之上當眾作詩嗎?”
程赤水眉頭微蹙,他還沒有真蠢到讓李青雲當眾作詩,作不出來還好說,若真作出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李青雲平白造勢嗎?
“關兄還請牢記這裡是公堂,不是府中詩會。”程赤水故意將音量放大,讓場中每個人都聽到他所說的話。
關滄海點點頭,不假思索的說道:“我是知道,就是怕有些人忘記而已。”
而這次不等程赤水開口,坐在太師椅上的林思明早已忍不住,怒不可褻的痛罵道:“休想轉移話題,牽扯與本案無關之事!殺人犯李青雲仗著二殿下權勢,根本不將王法看在眼裡,所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在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