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宮往後就是朕潛修的道場,自然不怕這妖人還有什麼鬼祟!”
“皇,皇帝,你,你這是要修道?”
李旭不耐煩了,對安德海使了個眼色,最後對這老太太說道:“皇額娘,這其中的詳情待兒臣日後再向您詳細稟明,當務之急,還是收拾人心,安撫內外,朕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皇上起駕…………”
…………
李旭踩著一個矮胖太監的背登上鑾駕,放眼望去,全是低垂的頭顱、恭順的背脊,前呼後擁的依仗極盡威儀。
現代社會,已經沒有人能享受到這種至高無上的權勢了。
“榮親王!”李旭對幾個近支宗室一招手。
“奴才在。”
“今天這動靜鬧的實在大了些,朕就命你收拾京中局面,一日之內務必恢復上下清明,對妖言惑眾者……嚴懲不貸!”
“奴才遵旨!”
幾個王爺一走,李旭放下窗紗,在封閉的鑾駕內舒展的伸了個懶腰。
當皇帝的滋味還真是不錯。
他看了眼前方的虛擬螢幕,猶豫了一下,忍住了想要裝逼的衝動。
皇帝的鑾駕一現身,後宮中的惶恐不安頓時消去了大半,又聽說作亂的妖人已被擒獲,簡直就是彈冠相慶,昨夜的一場風波鬧的實在太大了,大部分人到現在還暈暈乎乎的,一鱗半爪的流言,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人說聖駕已經殯天了……
一路上,皆是五體投地的身影,李旭倒在御座上閉著眼睛,突然開口道:“安德海!”
“奴,奴才在!”
“傳朕的口諭給皇后,讓她整頓後宮秩序,安撫人心。”
“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把那妖人帶上來!”
“這,皇,皇爺……”
“少嗦,快去!”
鑾駕很寬敞,又塞進來一個人也不顯得擁擠,李旭看著五花大綁、悽慘狼狽的皇帝,噢,現在應該是愛新覺羅胤了。
世界權重!
對付他,就不能用對待妃嬪們的那套方法了,要慢慢來……
心中計較已定,李旭用鞋尖勾起他的頭,刻意不去看他那憤恨、狂怒的眼睛,半晌,扯下了堵住他嘴巴的東西。
“你,你,你……”
李旭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什麼?”
“你這妖人到底是誰……”
話音未落,胤的眼前一花,再次看清時,李旭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個道士裝扮中年男子。
“貧道雲陽子,乃前朝供奉在宮中的修道之人,一甲子之前,闖賊攻入京師,時局混亂,貧道前往終南山隱居潛修,近日忽有所感,此番下山是為了卻一段凡世間的因果。”
對這番說辭胤將信將疑,“因果?莫非是為了前明!”
李旭拈鬚微笑,很有得道高人的風範:“不錯,你這蠻夷之君,竊據華夏神器多年,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
原來如此!
又是前朝餘孽在作祟!
“道長此言差矣……”胤心中的恐慌就大為減輕,就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他不去想此番言辭的真實性,反而會順著這根稻草一直推理下去,自行腦補,與以往的經驗相互論證,並且,越想越是肯定。
“有道是神器本無主,惟德者據之,歲月枯榮、日月輪替,此乃天地執行之至理,我大清之所以取代前明,成為華夏之正朔……”
“行了,這些道理不用你這個‘戎狄羌夷’來教我,貧道也不傷你性命,就借你的龍椅坐些時日,待……”
“道長可是要尋找前明宗室餘脈,再假託傳位,以完成偷樑換柱之計?”
李旭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是淡然點頭,道:“不錯!”
“道長以為變成朕……我的模樣就能坐穩這皇位?”至此,胤已經心中大定,並自以為找到了對付李旭的辦法,“道長長居山中,不曉人事,不通世情,實在可笑,可笑!”
李旭的眼睛微眯,寒光一閃,殺機大盛:“貧道修的是‘真’,大道唯指內在、本心,講究事事率性而為,不忌葷腥,不吝殺伐。”
胤心中一寒,連忙放低身段,連連道:“道長息怒,這皇帝之位,是實在是天下第一等難當、難為的苦差事,不僅案牘之勞神,還有人心揣度、各方權宜平衡之勞心,就算道長能忍受這些,恐怕也瞞不過有心人太久。想必道長在那仁壽宮中已經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