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柳搖金怔怔地看著窗明几淨,佈置典雅清幽的房間,不禁一呆。
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門被人推開,一個含笑的聲音隨著優雅的身影緩步而入。
“早。”蘇瑤光對著她笑得好不燦爛。“昨夜睡得好嗎?”
“早……”她呆呆地回答,下一瞬間小臉滾燙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你……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昨兒個喝醉了,我不好直接進你回家,怕柳姥姥責怪於你,所以就將你帶回我家來了。”他手上捧了一盆清水和帕子,黑眸裡閃動著一絲趣意,唇畔笑意深深。“搖金妹妹,你要不要先照照鏡子,然後再梳洗一番?”
柳搖金腦子轟地一聲,臉蛋紅得活似可以在上頭煮蛋了,結結巴巴地開口:“昨、昨晚……你……我……我們……你……”
“昨晚自然是你在客苑睡,我在我房裡睡。”他微挑一眉,“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下流胚子吧?”
“不不不!”她鬆了一口氣,可是雙頰灼熱的羞意怎麼也褪不去。“我、我思想才沒那麼齷齪下流,會胡亂冤枉好人,你儘管放一百二十萬個心!”
“我想也是。”他回以一笑。“搖金妹妹英姿颯爽、行事坦蕩,高潔品格自是令人信得及的。”
“那是當然啦。”她被褒得有些飄飄欲仙,得意地仰天長笑。“知我者,蘇兄也,哈哈哈。”
她的臉配上這樣的姿態,真是……
蘇瑤光努力憋住笑,愉快地凝視著她的小臉,越看越是趣意盎然,忍不住衝口而出——
“金兒,你實在太可愛了。”
金兒?
她一怔,雙頰湧起紅霞,不知怎的突然害羞了起來。
“蘇兄,對不起喔,昨天我喝醉酒,一定造成你很多麻煩吧?”她吶吶道。
他腦海閃過她發酒瘋時種種教人手忙腳亂、啼笑皆非的情景。
“並沒有。”他面不改色地道。
“真的嗎?”她臉兒一喜。
他想起她昨天吐得面色慘白的模樣,心下沒來由一緊,勸了她一句:“但是女孩兒家喝酒終究是不太好。”
“女孩兒家又怎麼了?憑什麼男人可以大杯酒大塊肉地裝瀟灑,偏偏女子就不行?”她有些不服氣。“
“並非因為你是女子,所以不行。”他凝視著她,溫和道:“而是飲酒傷身,並無好處。
“可是那些江湖兒女……”她的抗議聲越來越小。
“一名江湖人士是否擁有俠氣縱橫的懾人氣質,並不在於他飲多少酒或是嗓門多大,而是在其行事風範是否稱得上公義正直,如何能令人發自內心欽敬心服?金兒,你有你的風采氣度,又何須藉酒以壯聲色呢?”
他的話句句精闢,擲地有金石之聲,柳搖金不禁升起崇敬之意。
“怎麼沒聲兒了?”見她呆呆的不回答,他啞然失笑。“是我太冬烘了嗎?”
柳搖金這才回過神來,小臉一紅。“不,不是耶樣的,我真覺得你說的話挺有道理的。”
也因為他這一番話,她突然省悟到,平常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胸中有鴻浩大志的女中豪傑,所以她說話嗓門兒奇大,動作特別粗魯,以為這樣人人便會對她另眼相看。
可是現在想來,街坊鄰居好像是敬她的人比怕她的少,說她鬧話的比贊她厲害的人多?
柳搖金雙頰漲紅,莫名有些羞愧了起來。
“金兒,怎麼了?”他注意到她的異樣,不禁溫聲問,“怎麼突然變得不開心了?”
她只是悶悶地搖了搖頭。
蘇瑤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眼神柔和了起來。“頭疼嗎?宿醉嗎?要不要再喝些醒酒湯?”
“蘇大哥,謝謝你,我只是……”她解釋不出口。
天知道她為了表現出自己多麼有英雄氣概,這幾年來幹了多少蠢事?
那天逞一時意氣,把人家茶樓的椅子給砸壞了,後來也忘了去賠錢……
她越想越心虛越內疚。
非常不適應她突然變得這麼沉默鬱悶,蘇瑤光心頭湧起一抹難以言喻的不捨,試圖提振士氣,鼓舞她的精神。
“對了,我己經讓人備好可口的早飯,你先梳洗一番再——”
柳搖金猛然抬起頭,一臉震驚,“早……早上?己經早上了?我的天啊!”
她她她……竟然一夜未歸?!
姥姥一定會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