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賭王的名頭,如果認為他是一個成熟穩重的老頭那就大錯特錯了,其實令狐偉好動得很,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決計不可能臥床超過三天,而這次竟然接受了劉明的建議,臥床休息一個月?
這就令雲戰歌心頭閃過一絲不知因何而起的惆悵和無故頻添了一種淒涼的心境。
令狐偉,老了!
老了麼?
雲耀豈不是也快老了?
而龍門,是否還是那個以前唯雲耀馬首是瞻的龍門了?
江山總要老去,這座江湖也隨之老去,而一座江湖的老去,勢必要在腥風血雨之中才能夠從新奠定這座江湖的執牛耳者,這不就註定了不可避免的殺戮和無數爭雄者要用鮮血祭奠這座死去的江湖,而從新規劃新的江湖?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這就是另外一個靈魂人物崛起而必須付出的代價。
雲戰歌站在令狐家別墅的院子裡,輕輕嘆了口氣,抬頭望了望天空,一直乳白色的鴿子忽然飛過頭頂,向北而去。
雲戰歌表情平靜,喃喃道:“來了麼?”
隨即孤身一人走出別墅,往北而去,說是孤身一人,其實並沒有算上如影隨形暗中護駕或者說有監視嫌疑的令狐家的私人保鏢,知道令狐偉向來謹小慎微,怕他這個名副其實的龍門太子再出一點差錯,雲戰歌也懶得戳破那些暗中護駕的令狐家保鏢的拙劣隱藏技巧。
海邊。
海風拍打著海岸,一浪高過一浪,湛藍色的海水彰顯出一派祥和的景象。
雲戰歌想睡覺,雲耀就立刻送來枕頭,不愧知子莫若父。
在海邊再次見到那個龍門五百戰魂的領袖——屠,雲戰歌並不覺得奇怪,這胖子顯然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對雲戰歌心悅誠服,可以說西杭那一戰,若不是尹雪蘅用雲耀施壓,這死胖子說不定當真隔岸觀火,雲戰歌明白這些龍門的精銳並不是自己一朝一夕能夠收買的,索姓沒有畫蛇添足說些什麼收買人心的話語,心中也暗罵雲耀這老混蛋在訓練這群戰魂的時候沒有灌輸那種忠誠的思想,而是灌輸強者為尊的狗屁理論?
要不是如此,他雲戰歌會顯得如此這般無奈?
不過雲戰歌心底知道,要真正的統帥龍門,沒有拿出點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是絕對不可能讓偌大個龍門臣服的。
一肚子壞水,整天琢磨著陰人勾當的雲戰歌看見屠那種雲淡風輕的姿態,作為龍門太子的他並沒有動怒,就算是一個沒有登基的太子,好歹也有自己的尊嚴不是?何必要讓底下人看扁?
雲戰歌不說話,屠也不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最終這個龍門最精銳的戰魂似乎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少年的隱忍超出了自己的料想,輕輕乾咳一聲,奉上雲耀帶來的關於端木家族所在那片海域的地圖。
雲戰歌皮笑肉不笑的接過,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就像一個木偶一般冷聲說道:“我知道當年雲耀上索迦山,說是單刀赴會其實純屬扯淡,索迦山四面環水,雲耀手底下有一隻堪稱萬人敵的水師,至於人數我不知曉,但是知道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屠臉色一變,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不語。
雲戰歌神情玩味的看著他,厚著臉皮再次說道:“告訴雲耀,我要龍門一千死士和那隻堪稱水上萬人敵的水師,覆滅端木家族!”
屠終於動容,臉上冷芒閃過。
不傻不笨的雲戰歌自然看出屠表情變化,不著痕跡的輕笑一聲,轉身離開,在沙灘上留下了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
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屠輕輕碎了一口:“敗家的玩意!”
恰在這時,雲戰歌不知為何回頭,對著屠冷冷一笑,這一笑猶如惡魔俯身,雲戰歌臉色彷彿猙獰了幾分,一股龐大的氣息碾壓著屠心底那絲驕傲,令得他心神彷彿受到重創一般,臉色煞白,怔在當場。
再次轉身的雲戰歌臉上殺機頓現,望了望藍色的海水,眸子之中閃爍著刻骨的殺意,碎碎唸叨:“不忠誠的狗,再有能力,再驕傲,再跋扈,不能為我所用,就一掌覆之!”
罷,雲戰歌輕輕將五指平伸,掌心朝上,然後腕部用力,單掌覆下。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
如果屠不及時明確自己屁股上的位置,那麼就只能是自取滅亡,這一點,用腳丫子都能夠想到。
手中拿著端木家族那份所在海域地圖的雲戰歌並沒有回令狐家的別墅,而是去了醫院跟狂虎戰龍密談,一干血色監獄的精銳凶神惡煞守在病房前,令那些值班的護士大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