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回來後就足不出戶,去酒廊跟PUB都請不動你,別跟我說你要伴守青燈終老吧?”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尼姑。”
“你現在跟尼姑有什麼差別?每天一早來開門,不泡到晚上十點不走人,你看看大姐頭,一下班走得人影看不見,留下我們兩個嘍囉看店……喂喂喂,臭女人,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進去啊?”她難得苦口婆心,難得囉唆好不好!
“姚姐是有家庭的人,一下班她歸心似箭是應該的,何況她還在新婚期間,要是她也每天加班,你我還要擔心她可能婚變咧。”昂起腰,有些痠痛,同樣的姿勢太久了。
“那你咧,你每天做得像條牛,又哪根筋不對?”
盛雪終於放下手裡的東西,改剪下一大節膠帶,叭答、叭答地黏起身上各處的線頭。
線頭是跟她相依為命的戀人。
“我啊,失戀了。”不知道算不算?
“別老拿那種藉口來搪塞我,打自上海回來你那些PUB王子也都跟著解散,是你不要人家,失戀的是別人好不好?”餘菲對她的行為可是瞭如指掌。
“那些人沒有一個會陪我到老的。”
餘菲黛眉高掀。“你沒發燒?生病?”
盛雪推開她想探過來試溫度的手。“我好得很,活蹦亂跳,比十八歲的小鬼還有精神。”
“我聽你在那裡小兒罵罵號,有精神?你的精神留在上海沒回來,不如……”她用指頭點著下巴。“我帶你收驚去,我家隔壁有個卜米卦的阿嬤,聽說還滿靈驗的,要不要去試試?”
“餘菲大姑娘,我服了你了,要喝酒是嗎?那就走吧!”實在受不了她的試探。
“你的布咧?”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的人還在嘮叨。
“餘菲,我真的要用布疋打你喔!”打從上海回來,她每天灰頭土臉的,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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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你的頭啦!”盛雪才不理她的挑釁,把膠帶往垃圾桶丟。
“要不要說一說是哪個男人叫人失魂落魄、神魂不屬、精神不濟、飲食無味……”
“餘菲,你夠了吧!”
“不說是嗎?沒關係。”當然不夠嘍,她就不信等一下烈酒入喉,盛雪不會乖乖的招出來,她逼供的方法可有千百種呢。
像她這麼ㄍㄧㄥ的悶騷女人,追跟被追的人都累啦。
鐵門拉下,宣告一天的疲憊終結。
再來就是快樂的夜晚……啦啦啦啦……
又這麼晚了嗎?盛雪抬頭看著天空不明不滅的星子。
臺北的天空是渾沌下明的,那,上海的那片天際呢?
怔呀怔著,突如其來的,她被餘菲拉進剛招來的計程車裡。
不管何處的天幕都被一併關在汽車門外。
一成不變的每一天開始。
更換櫃檯的盆花並沒有固定是誰的工作,以前大多是身兼花藝設計的老闆娘姚仙隨手插上一盆花放著,這段她經常遲到早退的“非常時期”只好由盛雪責無旁貸的接下來。
插花,真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看著流理臺上擺放的鮮花,拿著花剪的盛雪嘆了口氣,準備毀屍滅跡。
“我以為我是最沒天分的那個人,想不到你才是箇中翹楚。”喝著蒸餾機泡出來的阿拉比卡咖啡,一身夏裝的餘菲完全看不出來昨晚狂歡的痕跡。
“你很閒是嗎?”她已經夠挫折了好不好。幾天前插出去的花已經為她鬧了夠多的笑話,實在不需要再加餘菲這個怪胎的評語。
“是啊,”她涼涼的應道:“你也知道旺季過了,客人小貓兩三隻,我當然閒著嘍。”
“姚姐還沒來,前頭沒人不要緊?”
“看店是你的工作。”她撇得一乾二淨。
三人公司,人手少,所以分配的事務就多,預約、諮詢、估價、接電話、打雜……門市要負責的都屬於盛雪的工作範圍。
不是大家欺負她,而是她甜蜜蜜的娃娃臉通常是最有力的招牌。讓她杵在店門口的效益,當然是比讓她窩在小工作間做禮服要划算得多。
姚仙的算盤可打得精。
也虧盛雪的個性不計較,隨手拾掇,三人和和樂樂的,倒是把婚紗店搞得有聲有色。
“知道啦,我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