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一下子空了起來,翹掉了下午工作的曾平凡回到屋子裡連個活人都看不到,原本鬱悶的心情更加地憋氣,乾脆到花園裡散步解悶。
雖然已經是七月的天氣,在室內已經到處是熱浪滾滾,一滴汗落在地上下一刻都會馬上蒸發。但是位於市郊的四海幫倒是一片涼意。臨近東海入海口的地理位置,緊鄰著國家一級森林保護公園,一開門就是一片綠意蔥蔥。至於這個大宅子,更是從清朝傳下的古典江南園林。
五步一廊、十步一閣,隨處都是蒼天的大樹,人造湖邊更是遍植綠柳。基本上,在白家老宅,空調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冬暖夏涼的木質結構大屋裡,最最適合人的居住。
走在這樹影扶疏的院子裡,聽著夏天的蟬鳴聲聲,臉邊拂過的是透過層層樹葉的夏之風。聞著夏天特有的特殊香味兒,曾平凡煩躁之極的心一點點被平靜下來。
聽到流水潺潺,珊珊可愛,曾平凡拾級而上,穿過九曲橋,來到湖心亭裡。
位於湖中央的亭子每一扇窗格外都掛著竹簾,迎風飄動。一進門,一股涼意逼來。曾平凡懶洋洋地趴到了放在視窗邊的竹榻上,閉上雙眼,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到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六年前的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自殺,還有那個醫生……
嘖!一想就腦袋疼!
將手臂枕在腦後,曾平凡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丸,連水都懶得倒一杯,直接倒出一顆乾嚥了下去。
“吃什麼呢?”
剛要把藥瓶放進口袋,一隻手不知從什麼地方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曾平凡的手腕。
“喝!”
被冷不丁地嚇了一跳,曾平凡彈簧似的從竹榻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揮舞著雙手。
“小白兔!你要嚇死我啊!”
白乘濤也被他這劇烈的反應嚇得不輕,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你怎麼在這裡?把藥還給我!”
一看到來人是他最噁心的人物,曾平凡小臉扭曲,伸手朝著白乘濤一攤,準備拿到東西馬上走人。
“什麼什麼藥啊……都是英文啊……別跳別跳,我又不是不還給你!”
以逗弄曾平凡為人生樂趣的白乘濤怎麼會放過這種機會,一手隔開曾平凡不斷上上跳動的身子,仗著人高馬大的優勢,將藥瓶舉得高高的,看著曾平凡真的跳的跟只兔子似的,白乘濤樂的眉開眼笑。
“還給我!還給我!”
“來呀來呀!有本事自己來拿啊!”
兩個年紀加起來絕對超過六十歲的成年人,智商齊齊退化到了幼兒園水平。
(親媽:我樓上剛上幼兒園小班的小阿弟都已經不會做這種事情了……我剛才用糖果逗他,小傢伙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我……桑心啊……)
“夠了!你耍猴呢!”
看到白乘濤一臉“賤像”,心知被這傢伙耍了的曾平凡大喝一聲,一腳踏上白乘濤的皮鞋。
只見白乘濤大叫一聲,被踩得差點淚飆的他一手扶著竹榻的邊緣,一手指著“心狠腳辣”的曾平凡,面容扭曲,痛苦至極。
“哼!”
撿起地上的藥瓶,曾平凡吐了吐舌頭,轉身要走。
“你知道麼,我……也吃過這種藥……”
剛走到亭子的門口,白乘濤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緩緩地轉過身子,曾平凡看到的是一個獨自憑欄,寂寞的背影。
“老狐狸對你說了些什麼?”
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一臉深沉望著窗外的蕭衍,孫志涵低聲問道。
“說了說……六年前的事情……”
揉了揉暗暗作痛的太陽穴,蕭衍回答道。
“他……主動提起?”
孫志涵微微皺眉。
“是啊……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居然主動承認是當年是因為他們父子相爭所以才導致四海幫分裂——這在四海幫裡絕對是一個不能提及的禁忌話題啊!”
看著車窗外穿梭著的車流,蕭衍的心裡空落落。
白海濤今天絕對不是請客吃飯這麼簡單。
明明知道他提起六年前的事情絕對是話裡有話,但是卻絲毫抓不到重點。尤其是他最後的那句話……
不要讓他失望……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不要我再重新查一下六年前的火拼事件?”
平穩地開著車,孫志涵問道:“那個老狐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