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信任我?你還是覺的我不可靠麼?”
曾平凡憋著嘴連珠炮似的發問,心中一頓腹誹——
孃的!老子都被你睡過了,難道還不信任老子麼?你不帶我去見那個鬼佬毒梟,老子昨天的犧牲算個啥?我又怎麼得到情報?
“平安……”
伸出去的手被曾平凡猛地拍回,蕭衍苦澀地看著“戀人”的背影,唯有發出一聲嘆息。
平安啊平安,我……哎……
無言地拿起床上的西服,蕭衍慢慢地邊穿邊等著小人兒生完氣後回頭。
其實,曾平凡又何曾知道蕭衍的心事?
蕭衍的心底其實一直不想讓曾平凡接觸到那個黑暗的世界,即使兩人的關係已經突飛猛進,他依然不願意將幫裡的某些事情告訴曾平凡知道——
這和信任無關,完全是出於蕭衍的真心,他希望他的“曾平安”做一個純真,單純的孩子。即使是身處黑幫,也不能被那些骯髒的人和事汙染了心靈。
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的多。
當年……當年如果“他”不是知道了這麼多的話……現在,恐怕已經長成了一位風華正茂的優秀青年了吧?那麼文弱溫柔,卻又充滿了正義感的男孩……卻因為自己……
一想到當年的事,蕭衍的心中一陣地苦楚。
低著頭,從後邊雙手攔住曾平凡的肩膀,將頭靠在他的頭頂上,半晌不說話——即使是再強硬的人,都有他柔軟和柔弱的一面。
堅強如蕭衍,也只有在和曾平凡獨處的時候,才能徹底地釋放自己,將最脆弱的地方毫無顧忌地展示在愛人面前。
多少年了……他兢兢業業地為四海幫打拼,每天如履薄冰,在這危機四伏的黑道馳騁著。人人都道他是無往不勝,手腕高超的“玉面閻羅”。卻只有他一人知道這終日汲汲營營,一刻不得安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又高處不勝寒的痛苦!
感到男人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頭上,曾平凡緩緩地低下了頭,心中亦如同蕭衍一樣地波瀾起伏——
為什麼?為什麼對於蕭衍的拒絕感到如此地心痛?
僅僅是因為這樣我就無法跟蹤他,無法瞭解他和毒梟的具體交易,無法完成任務所以才不高興麼?
是因為自己明明已經把肉體都犧牲了,卻無法得到蕭衍的信任而感到頹喪麼?
不……不止……
嘴角勾起了難以言語的笑容,曾平凡默默地咬了咬唇——是心動了吧?對蕭衍心動了不是麼?
如果不是心動,僅憑著電話裡那人的挑唆,自己會做到這一步麼?自己……可是如假包換的男人啊,如果不是真的心動的話,怎麼會這樣半推半就地付出身體?
如果不是心動,為什麼對蕭衍的不信任這麼地痛心?如果……只是因為沒有得到蕭衍的許可,完成這次美國之行的目的話,只要不被發現,以後有的還是機會不是麼?
如果不是心動?為什麼對自己和蕭衍的身份差距的認識讓自己完全沒有了方向?一個是官兵,一個是大佬,不同的陣線,天生的敵人……而且,還是兩個男人……
天……曾平凡二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真心的淪陷,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是交付給了這樣的物件!
沒有結果的戀愛……無法交集的愛人啊!
猛地轉過身子,曾平凡將腦袋埋入了蕭衍的懷中,雙手緊緊地攔著男人壯實的腰身,一滴淚花在蕭衍胸前的襯衫上綻開。
“平安?”
剛到胸前的溼意,蕭衍無措地抬起了曾平凡的下巴,看到他紅紅的眼眶裡淚水正在打滾。
“怎麼哭了呢?”
掏出衣袋裡的手帕,蕭衍抬手就要為他擦拭淚水。
退後一步,避開蕭衍的手,曾平凡用胳臂擦著無法控制的淚水,一手捂住微微作痛的心臟——
不!他不能在這麼沉溺下去了?蕭衍就像是一杯下了毒藥的美酒,他必須認清自己的身份,拒絕這美酒的誘惑!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跟蕭衍在一起!
分開——傷心的最多隻是兩個人。
在一起——乾爹,乾媽,自己泉下的父母會是怎樣地痛心?英烈之後的自己和一個男人,一個黑道中人成為戀人!
曾平凡!!只是一個任務!這只是你為了國家、為了保衛S市人民的逢場作戲!
“沒事……晚上什麼……時候出發回國?我買好東西還要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