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定了定心神,嘹亮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想來應該是火警前來搭救了。
小墨跟著秦飛揚出了Suer大廈,抬頭望著濃煙滾滾的十七樓,四周忙忙碌碌的火警跑下車,一邊指揮著疏散人群,一邊抽出水管,小墨下巴繃得緊緊的,薄唇微抿著,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
秦飛揚胡亂地揉了把他的頭髮:“放心,你媽咪不會有事的。”
小傢伙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衝他笑,露出一口白牙:“說得對,有爹地在,媽咪不會有事的,叔叔,剛才真是謝謝你!”
也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什麼,秦飛揚心中煩躁不堪,早該想到的,既然她有兒子,那定是有丈夫的,只是之前未見孩子的生父出現,他便猜想或許其中有什麼變故,又或許那人早已不在人世……
但是,今天他見到了那個男人,優秀得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
他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從一開始,他就註定與她陌路。
倘若當初,他能一直抱著遊戲的態度,如今定不是這幅光景。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秦飛揚,承認吧,你對孟欣染多少動了點真心。
他自嘲地掀起嘴角,掏出黃金眉筆掰開小墨的手指,放進去,又小心翼翼地合攏:“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媽咪,這對她來說很重要。”末了,起身拍了拍小墨的頭,看了眼衝出門口的雲冥,才兩手插進褲袋離去。
小墨看著手中的筆,只覺得他蕭索的背影熟悉極了:“叔叔,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呢?
小傢伙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機車男的背影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
“一百塊叔叔!”
秦飛揚高大的身形一頓,良久,回過身子,狹長的桃花眼眯起,聲音魅惑慵懶:“小弟弟,你該不會是想把一百塊要回去吧?”
揮揮手,瀟灑離去。
小墨攤開掌心,陽光下黃金眉筆熠熠生輝,筆身盈潤光澤,在那小巧的筆帽頂端,多了幾道歪歪扭扭的刻痕,依稀是幾個英文字母。
小墨讀著:“mysunshine。”(我的陽光)
……
陰暗的地下停車場,平靜得只有陰冷的風偶爾吹過。
凌燁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孟欣染的肩頭,把她塞在自己的身後:“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寸不不離地跟緊我,知道嗎?”他的口氣難得溫柔,不似送她來時的譏誚和冰冷,看他肅穆的神色,她多多少少猜到一些事情的嚴重性。
一旁的單于冀狠狠抹過子彈擦傷的手背,神色狠厲,用義大利語爆了幾句髒話:“凌,看來我不得不盡快揪出叛徒了,交給你之前我一定把他千刀萬剮,揍得只剩一口氣。”
其實他很在乎你(2)
這些年,他站在世界的頂端,享受著無數人的膜拜,卻早已沒有了曾經追名逐利的梟野之心,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他算是徹徹底底的體會到了,多年前那個女人背叛自己的那幕總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盤旋在腦海,從那以後,他再也無法全然地信任一個人,而但凡背叛他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生不如死。
如今的他,雙手沾滿鮮血,或許厭倦過遊走在法律和道德邊緣的生活,但他別無選擇。
凌燁接過單于冀扔過去的手槍,朝著他背後開火,手上的傷口迸裂,濃稠的熱血染紅了槍柄,遠處跑來的兩個義大利人眉心中槍,瞠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死不瞑目。
孟欣染被突然的槍聲嚇了一跳,看著四面八方湧出的義大利人,擔憂地瞥向身旁神情冷然的男子,他的手握得那麼緊,黏黏的,溼漉漉的,帶著滾燙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指尖,可她卻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冷意從腳底蔓延。
他的世界是她所不熟悉的殺戮和嗜血,她早就知道!
孟欣染怔怔地看著他,手,不自覺地鬆開,往後踉蹌了兩步,眼看著就要堵在義大利人的槍口上,凌燁一個用力,把她拽了回來,一腳踹在那人的腦袋上,眉宇間充斥了狠辣和綿綿的殺意。
凌燁陰沉地掃過她,口氣很冷:“蠢貨!你到底有沒有長耳朵,讓你寸步不離地跟著我,聽不懂人話麼!”
他當真是氣急了,眼睛佈滿血絲,額頭的青筋壓抑的突起,惱怒地盯著她,她的心裡毛毛的,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對不起。”她低低地道歉,可男人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奮力廝殺,高大的身影籠罩了懾人的冷冽,像是一隻出閘的巨獸,不一會兒,十幾個義大利人橫七豎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