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這樣的結果雖然很出楊百家的意料,但這些日子來他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你私下裡有沒有給洪書記交流過看法?大家都說洪書記是個非常正直的人,說不定你給他說了事情更好辦。”
“他那個外甥不讓我給洪書記說,我如果說了,洪書記未必高興,再加上他外甥那些關係,指定沒有好結果。治壞張玉芳孩子腿的那個診所是個黑診所,沒有行醫證,一旦弄出來老闆要判刑,書記的外甥讓我無論如何得保一保。我透過多方面協商,最後那家診所同意給5萬元補償,這個錢我想再提高一點,對方遲遲沒有答應。今天咱們在張玉芳家的時候洪書記的外甥來電話催,說又給長了1萬,這是最高限了,希望我能儘快將這個案子了結。”
“接受了這6萬塊錢,這個案子是不是就了了?”楊百家試探性地問。
“要說6萬塊錢了案子實在太便宜他們了,可是不了,又有什麼好辦法?不接受這6萬就一分錢沒有。”
“它這不是一般的民事糾紛,涉及黑診所,還涉及黑社會,如果就此了斷,不徹底查出來,可是後患無窮啊,這個您想過沒有?”
“這些我都知道,我想再過一兩年,等我上了新臺階再拐回來一塊給他們算總賬,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怕了。給你說實話,我能熬到今天真不容易,實在不敢輕易得罪洪書記,這裡我算求你了,這個案子到此為止吧,都不要過問了。”
楊百家看著新潮非常誠懇又非常為難的樣子,嘴角很不自然地抽動性地一笑,沒說什麼,他知道他無話可說。他理解新潮現在的心情,也理解他的處境,他沒有找到一個既能解決問題又不得罪洪書記的平衡點,自己也沒有幫他找到一個這樣的平衡點,洪書記那裡到底會怎麼樣他沒有把握,自己也沒有把握,再說了,正如新潮所說,即使洪書記不生氣,那洪書記的外甥肯定不自在,他會不會向新潮使絆腳呢?他可有的是關係。楊百家心裡沒有一點底兒,為了新潮的前途,他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他活了50多歲,遇到過多很多現實的抉擇,而這一次無比痛苦。
楊百家嘆了一口氣說:“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有一件事,本來我想這案子完了再向您提,今天看來也有必要提出來請您考慮。”
新潮看楊百家不再糾纏張玉芳案,一種被理解的無限感激湧上心頭,忙說:“你說,無論什麼事我都會盡最大努力辦。”
楊百家道:“尚德鎮離張玉芳家太遠,來回很不方便,能不能把張玉芳調到大新來?這樣照顧家也方便。”
“這個沒問題,我馬上安排人辦。張玉芳這麼優秀的教師到我們鄉來,提什麼條件都可以。”
“當然還要徵求一下張玉芳的意見。另外,張玉芳的丈夫是我們鄉唯一一個透過全國司法考試的法律專業人才,他雖然癱瘓了,但腦子很好使,不能讓這個人才浪費在家裡。現在涉法涉訴的信訪問題比較多,看能不能給他開通個法律服務熱線,每星期也可以讓他在鄉廣播電視臺做一期法律服務節目,這個作用可不得了。”
“這個也沒問題,我也馬上安排人辦。”
“這些都不急,我還沒有和他們溝通,溝通完了,看她本人的意思,我再向您彙報。”
“那你馬上溝通,有什麼條件你儘管答應下來。”
楊百家站起來要走,劉強根突然進來了,看到楊百家,多少有些尷尬,笑眯眯地說他沒什麼事,只是來給新書記看份思想彙報——很長時間沒向組織彙報思想了。楊百家說他也沒什麼事,隨即離開新潮辦公室。劉強根見新潮此時的情緒不錯,走到跟前問:“新書記,今天慰問張玉芳的節目還播不播?我都讓電視臺剪輯好了。”
新潮剛才一種解脫後的興奮情緒一下子被劉強根的問話打到九霄雲外,臉子立即撂下來,看也不看劉強根一眼,“播你個頭!那場面能播嗎?”
劉強根見新潮臉色由晴轉陰,知道這病根在哪,給他滿上杯子裡的水說:“今天沒想到讓陳思齊唱了主角!他這個人是真能鑽,老奸巨滑,你看又是發表演說,又是親切握手,又是送紅包,還掉眼淚了,真會裝蒜啊,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那是鱷魚淚,可愚蠢的老百姓不明白。在這方面您是差得太遠了,不會來虛的,就會實打實。”
新潮被劉強根拍得心裡癢癢的,撂下的臉子又提了上去,“唉,現在實打實不是優點了。你來還有什麼事?”
劉強根嬉皮笑臉說:“沒什麼大事。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有點蹊蹺,您去,陳思齊也去,陳思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