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拉他到浴室,將他剝個精光,又衝又刷兼指壓按摩,簡直讓他舒服到天邊去了。
他也趁這小子只穿一條內褲時看清楚了。呵!長得還挺健壯的嘛!
他抓起一個壽司,大把沾上小子調好的哇沙米醬油,大口吞了下去。
“這裡還有味噌湯,請慢用。”蕭昱飛又在桌面放了一個蓋碗。
“你吃什麼?”
“這個。”蕭昱飛拿出一個扁扁的池上便當木盒。
“啊你就給我吃這麼多油脂的黑鮪魚,存心是要讓我血管阻塞,又一次中風、發心髒病嗎?”一邊罵著,卻又吃了一塊。
“不是喔,鮪魚富含DHA和EPA,可以預防心肌梗塞、防止老化、防止動脈硬化,給你吃最適合了。”
“嘸無影?”
“廣告說的。”
“哼!完全沒有誠意。”
“舅舅,你檢查出來是良性的肝血管瘤,值得慶祝一下嘛。再說,人生就是要活得快快樂樂的,能吃就吃,能動就動,能罵人就罵人嘍。”
“你們就是巴不得我得癌症死掉,好高高興興私奔去!”
“不,嘉璇不會高興,她會很難過。”蕭昱飛收起了嘻皮笑臉,正色說:“她已經擔心得好幾天吃不下飯,現在知道你沒問題,這才能放心回去上班。”
“她把我丟給你這個死囝仔,根本是存心氣死我。”
“她要是想氣死你,九年前就跟我私奔了,還理你?”
吳慶國一個哼字哼不出來,只好直瞪著吃便當的臭小子。
“那時候應該叫人打死你的。”
“不行喔,打死我的話,嘉璇去哪兒找像我這麼好的男人?”
“就是沒見過像你這麼厚臉皮的小孩!”雖然小子已經三十一歲了,但在吳慶國眼裡,仍是一個不受教的頑童。“你懂什麼?!我問你,要是你看到一個臭小子當街調戲你女兒,你會怎麼想?”
“我會想上前揍那小子一頓的。”蕭昱飛搔搔頭。
“還有,如果嘉璇當真嫁給你,她要面對我那個脾氣不穩定的二姐,還有不管親戚死活的二姐夫,有這樣的公婆,她能幸福嗎?”
“舅舅,你很疼嘉璇,”蕭昱飛心裡湧起一絲暖意,隨即笑說:“可是,你說的是從前的爸爸和阿姨。而且啊,我家裡還有一對脾氣很好的爸爸媽媽,他們早就期待我娶個媳婦讓他們好好疼著了。”
“家裡的爸爸媽媽?”不是來路不明的私生子嗎?
“唉!所以說我們缺乏溝通。”蕭昱飛無可奈何地搖頭。“待會兒吃完飯,我再向您報告我的傳奇身世。”
“你們在吃飯?”沈光雄敲敲門板,走進病房。
“爸爸,你吃了沒?”蕭昱飛跳起來幫老爸搬椅子。
“吃過了。”沈光雄坐到病床邊,望著氣色還不錯的病人,微笑說:“慶國,你沒事就好,以後記得定期追蹤腫瘤,別再讓孩子們擔心。”
“怎會沒事?明天還要做心臟手術。”吳慶國沒有好口氣。
“至少你做完手術以後,心臟功能就可以恢復正常了,我等著你趕快回翔飛,好將董事長的印鑑交接給你。”
“你真的一點都不留戀?”
“我都說要退休了。”沈光雄露出沉靜滿足的笑容,斑白的頭髮見證了他走過的歲月。“退休可以放鬆心情做很多事,我現在陪美淑去學國畫,她已經會畫山水了,我以前都畫西畫……對了,你不知道我有一間畫廊吧?”
“你有畫廊?投資的?”
“不是,是展示我自己畫作的畫廊,名字還是嘉璇取的,叫做想飛。”
“想飛?”吳慶國很自然地望向蕭昱飛。
“有空叫孩子帶你去『想飛』喝一杯咖啡吧。”
“你會畫畫?!”吳慶國還是很詫異。
多年來,他一直當沈光雄是他的對手,一個空洞的形體,一個競爭的目標,卻從來沒看過他屬於“人”這方面的興趣和生活。
而嘉璇和嘉凱,也不光只是他的孩子這個身分吧?他們也有自己的感覺、情緒和感情……如果他沒忘記的話,嘉璇好像也很喜歡畫畫,曾經說她想考美術系,卻讓他一口給否絕了。
“是啊,”沈光雄仍是很愉快地回答問題。“現在我也在學國畫,國畫講求的是意境,不一定要寫實……”
“喝!你想退休畫畫,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沈光雄和蕭昱飛對看一眼,不曉得大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