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空愣在原地,她無力的發現,自己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是紀忠良的貪婪,還是你的私心?”
“你說的沒錯,是我的私心,可那也不妨礙我恨她,我恨和她有關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他看她此刻有些滄桑的眉眼,與往常眉目如畫的溫婉模樣大相徑庭,沒來由的,心裡一疼。
過往的一幕幕很清晰,只是,她的態度還是惹火了他,他甩開她的手,傷人的話就此出口:“林空空,我看錯了你。你口口聲聲說恨她,你可曾知道,如果不是一開始你盜用了她的身份,也許,我們不會有今天。”
這件事是林空空心底的痛,她的臉剎時蒼白,睜大一雙眼睛靜靜地凝了他片刻。
說出那樣的話,你的眸,怎能還如此清澈純淨?他冷笑,爍黑的眸裡是烈烈的怒火:“我們有了今天,應該感謝她,而不是恨她!”
林空空再一次看清自己在他心裡卑微的位置,她走到他面前,仰起臉,望向這個比她高大很多的男人,淚水簌簌而下。
“我問你,如果那天活著的換成了我姐姐,你會允許白朗以她的生命,做脅迫我父親的籌碼麼?”
“我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對於不可能的事,他無法做出假想。
不是會,也不是不會,而是不知道!林空空不知道自己心裡期待的答案到底是什麼,似乎哪一個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傷害。
截至到現在,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疼……
看著她滿臉的淚,白晨風滿腔的怒火,突然被澆熄,整個人也變得萎靡無力。
“濛濛……”
“呵……你叫錯人了,你看清楚,我不是她,我是林!空!空!”
在他心裡,她從來都不是這樣咄咄逼人的性子,面對這樣的她,他竟然束手無策。
他的心,更加凌亂了。
那晚,他們同榻而眠,卻默契的選擇了背對著背。他強迫自己閉眼,卻毫無睡意。她卻恰恰相反,呼吸均勻綿長,應該是睡得香甜。
睡到半夜,他感覺到她正俯下身子,深深凝著他。許久後,她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眉眼,輕輕淺淺的一個吻印在他的額上。
他突然想到,他們一起走過了十年光陰,他們很快就會有兩個可愛的孩子。這一切來的很艱辛,很不容易,今天發生的事,他還欠她一句道歉。
被子下,他的手在掙扎,可終於還是裝作沉睡。
後來他一直後悔,如果當時他伸手把她摟進懷中,那麼後來是不是他們就不用分開?他的孤傲和自負,最終,釀就了苦果。
這晚之後,信件的事,彷彿成了毀掉他們平靜生活的劊子手。林空空愈發覺得自己擁有的一切很諷刺,她片刻也忍受不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她開始沉默的抗拒,很反常的沉默。
起初白晨風以為她只是暫時想不開,沒辦法對過去的事不追究,所以就對他冷淡些。又想到她畢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家庭不健全對孩子的傷害,他們都很清楚。
所以,即便是為了孩子,她考慮的可能也更多了,總不會再那樣孩子心性。可漸漸的他意識到了問題,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林空空照常吃飯、起床、散步、曬太陽……只是她不說話也不笑,很多時候就一個人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物發呆。
不管白晨曦怎麼逗她,她都像看不見一樣,就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要與世隔絕。
她還拒絕肢體接觸,夜晚她睡熟後,白晨風輕輕把她摟進懷裡,她一清醒就開始掙扎,他怕傷到她就只能放手。
他們越來越彆扭,雖然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楚河漢界卻分得清清楚楚。
白晨風的焦慮也在與日俱增,他專門請了心理醫生來給她調節情緒。起初她是排斥的,後來在醫生的引導下,她安靜下來,也開始回答醫生的問題。
白晨風看她情緒比較穩定就鬆了口氣,在醫生問了很多問題之後,她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甚至帶著一些猙獰。醫生追問她在躲避什麼,她就劇烈的搖頭,步履踉蹌的推門走出來。
“我不是紀濛濛,不是,不是……”她語無倫次。
白晨風看她受驚的模樣,心一疼,伸手握住她的手,卻被她掙開。他只能看看跟在她後面的心理醫生,心理醫生也只能無奈的衝他搖頭。
之後她的狀態就更差了,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還時常陷在夢魘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