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想不出答案,她就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委屈巴巴的對林空空說:“小姐,你就不要難為我了,我真的分不清楚他們哪個更帥……”
林空空終於意識到阿香這個花痴,是完全指望不上了,留在這裡只會給她添亂,就煩躁的把人打發到廚房去了。
兩人之間本來很陰鬱的氛圍,被阿香這樣一活躍,反而輕鬆了許多。李元朗看剛才一直冷著臉的林空空,眉眼間有些冰雪消融的跡象。
就趕緊湊上前去,陪著一張笑臉:“容我說句實話,你們兩家的恩怨情仇,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所以咱們現在只說你們的關係,不探討那些過去的事情行麼?”
“你覺得可能嗎?發生了那樣的事,你再和我說不談恩怨談感情?”
“嫂子,你聽我解釋,我想你們戀愛這麼多年,你應該瞭解我哥,他不善表達情感,只會默默做事。你好歹再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林空空起身,既然趕不走,那她就自己去臥室休息一會兒,她就不信,他還會死皮賴臉的跟上來。
李元朗看她毫不猶豫的上樓,知道自己不管怎樣死皮賴臉,也不可能把她勸回去了。就站在樓梯口,對著林空空的背影說:“他的情況很不好,胃出血,如果他依然不配合治療,或是出院後不好好休養,那他的胃就會壞死,只能進行切除手術,至少要切掉三分之一。”
林空空背影一僵,停下腳步,放在樓梯扶手上的手緊緊攥著。李元朗在樓下清楚看見她的指節都泛著白色,他想這個時候的她內心應該是煎熬的。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哪怕是隻言片語,結果她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什麼都沒說。
“你如果不回去見他,那你能給他打個電話麼?你讓他保重自己!我想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算我求你……”
林空空知道像李元朗這樣的大男子主義者,讓他逞兇鬥狠還行,讓他求人他是真的不會。想來,這些話已經是耗費了他最大的勇氣,不是情況十分危急,他也一定不會這樣。
“我不是佛祖,沒有普度眾生的責任,更遑論是拯救誰?”
“你可以的,現在,也只有你的話他能聽得進去。”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悲慘的事情在發生,每個人都要經歷自己的辛苦,誰也不能替代誰。這一切都是因果迴圈,我幫不了你,更幫不了他,你走吧!”
也許她的話真的說的夠清楚了,李元朗沒有再糾纏上來,可她的心卻依然不安定。站在臥室窗前,將手指放在玻璃上,透過指縫去看映在玻璃上的陽光,結果只看到了窗外蕭條的景色。
她喃喃自語:“真的是春天了嗎?為什麼我一點兒希望都看不到?”
不管她如何安慰自己,如何告訴自己她是一個母親,應該堅強樂觀一些,為了孩子,也是為了自己。
可是,仍是沒有希望,一點兒都沒有。
原來,他在自己心裡,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沒了他,她的世界真像是天塌地陷了一樣。
她可以時刻提醒自己他做過什麼,也可以時刻為自己加油打氣,但那似乎都是維持在他安好的前提下。
她恨他,怨他,可她還是不願意他受傷。雖然她討厭自己內心的想法,可它們確實真真正正的存在。
胃出血?切掉三分之一的胃?這些話依然充斥在她的腦海裡。想到的是,他那副佈滿大大小小傷痕的身軀,和初見時他清冽的眉眼。
他的不幸與父親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沒有紀忠良,就不會有他悲劇的一切。所以他想復仇,也沒有那麼不可理解。
李元朗有一句話說的對,那就是他們的愛恨情仇已經說不清了,到底是誰的錯?到底是誰辜負了誰?這一切都已經沒了一個標準答案。
同樣傷痕累累的兩個人,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因為每道疤都提示著他們,這些說不清、道不明、逃不開、斬不斷的糾葛。
“我不想你,不想你……”
心裡難受的一窒,眼淚也似乎不受控制的衝出眼眶,她用手死死捂住嘴唇,把衝出來的嗚咽聲堵在口裡,淚水卻是洶湧而下。
就這樣維持了不到半分鐘,胸口蔓延出針扎一樣密集的疼痛,她難受地蹙了眉,痛苦的將手捂在心口上。那裡正在快速的跳動,她似乎聽見了劇烈的嘭!嘭!嘭!那是她最害怕的聲音,是死亡發出的訊號。
她知道自己是心臟病發了,顫著手去衣兜裡拿裝在口香糖盒子裡的藥,艱難的拿出兩粒放入口中,整個人也無力的坐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