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從記憶中抹掉,你信嗎?”
“不信!”
“那你又何必讓我答應不離開你?因為即便是我作出承諾,你心裡也依然不會相信,不是嗎?”她反問。
“你……”
她忽然笑了,有些蒼涼,有些惋惜:“你只不過是在找一個藉口,一個殺我的藉口,而你自己說出來的,不能讓你心安,所以你想從我的嘴裡聽到拒絕的話。”
他認命的閉眼,預設了她說的話。
“白景奇,我嘗試過接受你,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從沒為我做任何改變。你一如既往的信奉權力,殺人如麻,處處留情……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真有來生,我,再也不要遇見你……”
她的話伴隨著槍聲終止,沒有尖叫,沒有恐懼,只有一雙眼沒有閉上。像折了翅的蝴蝶,臥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眼欲穿,卻無法再煽動美麗的翅膀。
他知道她有未了的心願,有很多很多,比如陪伴孩子成長,和白景揚地久天長……可斷了翅的蝶,除了死是最好的歸宿,還有什麼。
他不敢去看那雙瞪著他的眼,他怕在裡面看到徹骨的仇恨,只能顫抖著手幫她合上雙眼。
白景奇忽然覺得很無力,高大的身子緩緩滑落在地面上,他把兩隻手緊緊的縛在頭上,把頭埋在膝蓋裡,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這是自康珺瑤死後,他第一次哭,他從來不敢想她去世時候的樣子,每次想到都會頭疼欲裂。
他想她的時候,就想他們的初遇,想他們在一起為數不多,還算和睦的日子。時間越久,他越發現那些彌足珍貴,因為那是不管他有多少錢,權力又膨脹到多大都得不到的東西。
年華漸漸逝去,經歷也變得逐漸豐富起來。他發現人生就是逐漸失去的過程,因為,得到的那些往往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失去的,反而讓自己念念不忘。
因為見的多,再也不覺得稀奇。曾經喜歡的東西,到最後卻發現毫無意義。越不覺得稀奇,生活也就越發的沒意思。
他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時間能夠倒轉,他一定不會再選擇終結她的生命。但他還是會把她囚禁在自己身邊,不過,他會努力把變成她喜歡的人。
她喜歡會畫畫的,那他就去學;她喜歡善良的,他就再也不做壞事;她喜歡旅行,他就陪她走遍世界各地……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也只能學自己最看不上的那種想法,把希望寄託在來世上。可是她最後一句話就是,如果有來世再不希望遇見他。
在她眼中,她的噩夢,就是從遇見他開始的。
白景奇現在的痛苦,白晨風理解。當初林空空離開的時候,說分手的時候,每次想起她,他就控制不住的渾身痛。
那種痛來源於骨頭裡,讓人無法忍受,也沒有辦法剋制,就很想像小孩子一樣,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一場。
哭,並不丟人!因為眼淚就是用來發洩情緒的,可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哭不出來。
很後來的後來,也就是前不久,他才想通這個問題。哭過後,發洩出來就該放下了,他是一直想給自己留下可以念念不忘的藉口。
與其說白景奇是在哭,不如說他是在悲鳴,像極了困鬥野獸找到了唯一可以發洩的突破口。
在人們眼中只有女人才會哭,男人就是哭,大多也是無聲的,像他這種撕心裂肺的簡直就是從未見過。
他的哭聲是無奈、是悲痛、是悔不當初,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白晨風卻絲毫沒有一點兒要同情他的感覺。因為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也因為像他這種作惡多端的人,就應該得到這樣的報應。
“你現在這樣是在演戲給我看?”白晨風冷冷地問。
白景奇沒反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不管你現在表現得有多悲痛,我不會原諒你,更不會放過你!”
“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在演戲?”
“憑我對你的瞭解,你喪心病狂的那種地步,又怎麼會有良知?你現在無疑是想出情感牌,讓我給你一條生路……”
“我喪心病狂,那你就是鐵石心腸,你以為我會指著你同情我?”白景奇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你當然不是要我的同情,你只是想讓我看到你現在的生活都有多糟糕,你想讓我以為你生不如死,所以活著才是給你的懲罰。”白晨風說了這一長串的話後,靜靜看著白景奇。
“你怎麼認為都好,死亡很容易,死後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