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話……”白晨風的聲音晦澀,輕飄,綿綿長長,帶著無窮無盡又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她……在醫院。”
白晨風胸腔裡壓抑著一股火苗,而康辰軼的每句話,無疑都是在火上澆油,漸漸就成了燎原之勢。
“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出事,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不是不告訴你,是今天產檢時候才發現問題的。你也不要太擔心,情況不嚴重,就是羊水過少,補液後就可以出院了。”
白晨風對這些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只是心裡清楚,若不是情況棘手也不會要求住院。這時候心裡只剩下對林空空的擔心,心裡的一切不愉快,都被拋到了腦後。
“這些女人家的事我也不太懂,不過有你在她身邊,我……很放心!她現在怎麼樣?願不願意見我?”
白晨風停頓的地方恰到好處,讓人聯想,只是康辰軼卻沒有過多推敲,他更顧慮的是林空空的感受。
她現在需要靜養,自然就是要心態平和,而他們相見,註定是會波濤洶湧。他,康辰軼,現在真的很怕,怕她情緒不好傷害到自己,也怕她難過。
“她現在對你還很排斥,一切不能操之過急,慢慢來吧!”
白晨風的眼睛頓時變得漆黑漆黑的,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薄唇也諷刺的勾起,語氣不無諷刺:“那我還要謝謝你、替、我照顧她。”
他話語裡的諷刺康辰軼自然聽出來了,這是白晨風第一次用這種敵對的態度和他講話。
他們兩個的性格相去甚遠,一個銳利冷傲,一個溫文爾雅。白晨風待人向來冰冷,對不喜歡的人和事,從來都不知道委婉為何物。
而康辰軼待人溫文有禮,對自己不喜歡或看不慣的事,最多也只是不言語,從來不會指責,更不會針鋒相對。
此時他卻不想讓:“我和她是朋友,幫助她也是理所應當的,用不著你替她謝我。”
他這話聽在白晨風耳朵裡就有些挑釁的意思,他這個表弟,性格向來溫和,幾時這樣和人說過話?這麼多年他是很瞭解他的。如今,他的這個態度,只能說明他不認可他的做法。
白晨風握著手機的手越來越緊:“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肚子裡也是我的孩子,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替她謝謝你?”
“即便你們兩個是夫妻,那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獨立的人,要有適當的空間。我幫她不僅僅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關係,更是因為我把她當做朋友。”
“那你現在捫心自問,你今天這麼做,真的只是因為朋友之義嗎?”
康辰軼被問的沉默,他做人做事始終秉承著君子之風,即待人和善、做事坦蕩。他從不做違背良心之事,亦不做見不得光之事,所以,心口不一,或是藏著掖著,都不是他處事的風格。
他出身書香門第,從小就受中國傳統文化和禮儀的薰陶,為人自然是傳統保守型,但是,他並不古板。喜歡一個人,在他眼裡不是壞事,雖然他喜歡的那個人有些特殊,也不妨礙他喜歡她。
他從不把家世、出身、名聲、財富、背景……這些身外之物作為擇偶標準。他康辰軼將來要娶的人,一定是自己心愛之人,不然他寧可不娶。
他不理俗世虛禮,不代表他做事沒有道德底線。如果林空空是幸福的,他斷然不會因為一己私心,去破壞她的幸福,她的婚姻,她的家庭。
可是,如果她愛的那個人不僅不能給她這些,還會傷害到她,那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他康辰軼愛上的女子,必然是心底純淨善良的,她值得被呵護,更應該得到幸福。
“我待她好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朋友之義,更是因為我喜歡她。”
白晨風微微眯了眼眸,收斂起裡面的寒光四溢,冰冷地問:“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對於白晨風的咄咄逼人,康辰軼絲毫沒有畏懼,心裡更多的依然是坦然。也許曾經他認為他們是最合適的,因為他們彼此深愛。
可林空空因為這份感情所受到的傷害,他都看在眼裡。所以,現在他認為情深緣淺,彼此折磨,不如不愛。
如果,林空空真的無法忘卻以前的事帶給她的傷害,無法原諒白晨風,無法開始新的生活,那他就不願他們再繼續糾纏。
“我的目的就是讓她幸福。”
“讓她幸福?是我,還是你?”
“我尊重她的選擇。”
白晨風被氣厲害了,眉眼都變了顏色,厲聲質問:“我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