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紛紛議論,直奔院長室。
梁院長給他的答覆太平凡了:“我從來沒說過一定由你接主任。我考慮了許久,參考幾位同仁的意見,最後才作的決定。谷醫師的資歷久,在患者間的聲譽、形象都很好,甚至有人向我反應他比你更加平易近人。衛醫師,你還年輕,將來還有機會,何必急在一時?”他又補償似的宣佈將升谷琇晶上來當主治大夫。
衛希瓏挫敗地退出院長室,神情悽慘。
“希瓏!”谷琇晶叫住他。
“你還敢叫我,算我瞎了眼才讓你給整了。今天你可得意啦,哥哥升主任,你也升做主治大夫,我佩服你!我恭喜你!”他的惱怒,更含有著被心腹之人背叛的傷心。“過去的種種誓言都只是可笑的謊言,你終究並不信任我,谷琇晶,你以為我做主任就不會提拔你嗎?在你心裡永遠是親兄弟可靠吧!”
“不是的,希瓏,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是我和大哥暗中作了手腳,教我一出醫院大門立刻被車子撞死!”
她神色凜然,希瓏一時不知該不該相信。
“你忘了我們的計畫嗎?你一當主任我們立刻就結婚,我怎麼可能做出使你恨我的事?相信我,這一定另有原因,只是院長不肯說而已。”
“你太會說話了,琇晶,你一向都有辦法說服我。不,這次不行了!事實擺在眼前,你再怎麼解釋我都不會相信了。”
衛希瓏逃離她,谷琇晶懊惱得直咬牙。為什麼事情會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她相信她的哥哥絕沒有吹牛拍馬的本事,主任之位落在他頭上只能說天外飛來鴻運。不過,琇晶以女性細膩的敏感,總覺得這意外太不尋常,她暗下決心必盡一切力量查出其中的內幕,為她也為希瓏。
這一天對衛希瓏而言自然不好過,平日在言詞間附和他的同事,今天都和他一樣尷尬的避開對方的視線,實在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好;有現實的已公然對谷經綸友善,而平時就站在谷經綸一條線上的小大夫今天更是揚眉吐氣,有幾個還公然批評衛希瓏驕傲。
晚上,希瓏疲憊的回到家裡,瞧見羽童又在祭拜孟慶餘的神位,腦中的一把火燃燒得噼啪作響,他好恨啊!
“拜什麼拜!人死了便成廢物,再拜也沒用。”他恨恨瞪著孟慶餘的遺像,對羽童怒吼:“我警告你快把這些討厭的東西拿掉,我姓衛的不供奉姓孟的神主牌,他沒生兒子,活該死後做孤魂野鬼!”
他愈怒,羽童反而愈平靜,少許歉疚使她柔聲地說:
“等過了七七,我會找一間廟供奉爸爸,然後每月去上香。你不用諷刺爸爸,他早已看開了,不信這一套,只是我不忍心將他火葬,爸爸是老式的人,他不說我也知道他還是很在意能夠入土為安。”
衛希瓏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的地步,自覺不對也不好再發脾氣,然思前想後,難免用不滿的語氣說出主任地位落空的不幸。
“你爸爸根本沒有在院長身上下功夫!”
“原來是谷經綸做了主任。”羽童平靜的說,“如果爸爸還活著就好了,人在情義在,人亡情義亡。”
衛希瓏怪她沒反應,更怪她沒為他抱不平,可是他畢竟是聰明人,很快留心察覺到妻子的改變。她一身白衣如雪,完全不似她從前愛穿的活潑明亮色調,依稀自孟慶餘出了意外後,她就常穿這種淡色素雅的連身洋裝,這份素淨宛如裹住了她喜怒不動的容顏,揮舞著貞靜綽約的美感。
於是,衛希瓏重新評估孟羽童的分量。失去主任的職位,使他急於攫取另一種補償,這才想到孟慶餘雖然老而無用,倒留下一筆為數可觀的遺產,光是坐落於仁愛路的家宅就值不少錢,如今理所當然歸他所有了。
他開始忙著處理孟慶餘的遺產,一下子坐擁巨金,使他忘卻敗給谷經綸的痛苦,對待羽童也像戀愛中的男人,減輕不少羽童的喪親之痛,相信自己去求歐去蓬是對的。她不希罕當主任太太,她只願成為希瓏唯一的愛。
仇璦苗卻反過來勸羽童:
“你爸爸的遺產應該由你繼承,財富才是最可靠的保障。你這傻孩子把一切交給希瓏去處理,他當然不客氣的全過繼到自己名下,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付遺產稅,將你爸爸一生收藏的骨董字畫全拿去拍賣?你爸爸在棺材裡會跳腳的!他一生節儉才攢下的財富原指望留給你,而你卻送給別人。”
“希瓏不是外人,他是我丈夫,也是爸爸的女婿。”羽童牽引嘴角一笑。
“哼!他那種人我算是看穿了,你把財產留在身邊,他才會看重你,一旦你交出財富,